你要是觉得,她留下来,只是为了活着,撑口气,也有意义的话,我也可以给你指条路。”
龙庭是聪明人,不在固执,反倒问我:“先生,那她来世呢?”
“来世的事谁知道,何况极难改变,造化弄人,岂是你我能定,修行全在个人。”
龙庭点点头,转身去看女人。
女人缓缓睁开眼睛醒来,看到龙庭笑了笑,龙庭立刻拉开门走了进去。
龙庭去一边坐下,拉住女人的手,跟女人说话,女人一边哭一边说话,龙庭也不知道跟女人说什么,女人点点头,还很开心的笑,云雅来求我,把她的命和福气给女人一些,我看着云雅也不回答,云雅那里知道,有些人的命,生来就是给人糟践的,糟践够了,就该走了。
走了,何尝不是解脱。
要知道,糟践不够,想走还走不了!
所为天命难违,便是如此。
云雅求不得,转身看女人那边,眼看女人快不行了,云雅跪下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老天,你要是听得见,就让她多活几天,就几天,让她的命别那么不好,别那么没福气,我把我的命给她,用我一年的命换她一天,用我一年的福气换她一年。
三天,三天也好!”
我摸着轮盘,擦了擦,一缕青烟浮动,散开了。
女人有了一点心气,龙庭陪她说起话,医生来了进去看,女人竟没什么事了。
我起身离开,云雅起身问我:“先生,你去那里?”
“我累了,回去休息,有事找我,龙庭这几天留下,你也留下吧。”说完我就回去了。
子墨送我回到别墅,云雅打电话来,说女人没事了,情况平稳。
我回去躺下,躺了三天。
这三天,子墨一直在我家晃悠,家里没人,他就楼上楼下的蹿腾,偶尔看我流血,身体溃烂,就会找来纱布给我包扎。
三天后我没事,云雅打电话哭个不停,她说女人死了,死的时候很安详。
子墨看我没事,才消失不见。
我没事则是去了大佛寺。
在这边有个大佛寺,我也是早有耳闻,但听说大佛寺那边香火鼎盛,已经不是一两日。
来到大佛寺的外面,已经累了,抬头看着通天阶梯一阵眩晕,这要是有人背着我上去,那该多好?
可惜,人的命天注定,有些路,注定要我一人上去。
大佛寺的下面有一棵树,我就靠在大树上休息,靠着靠着竟然睡着了,梦里梦见有个人坐在大树下休息。
大树下有个穿道袍的白衣人,那人五十多岁,是个道士头,头上插了一根树杈,树杈上还有一片树叶。
看见我,道士一笑:“道友!”
我靠在树上看着他,半天才看了一眼大佛寺的上面,道士便说:“道友,修行不易,何必要赶尽杀绝呢?”
我看向道士:“既然知道修行不易,就该四大皆空,六根清净。
这佛门净地,不好好的修心向佛,反倒助纣为虐,我倒是想知道,是佛错了还是我错了?
世人那么苦,佛不度,反倒要添上一笔,佛老了,糊涂了?”
那道士脸色难看:“可到底是肉眼凡胎,岂能事事看透?”
“既然不是神仙道骨,又何必多管闲事,出家人六根不净,恐难修行,不如从头再来!
佛心不悯,又岂能怪人,起了杀念呢?”
“小道友年纪轻轻,怎这般凶狠毒辣?”道士一脸不解。
“我若怜人,人可怜我?”我靠在树上不动。
那道士叹息道:“世人谁无错,小道友这般赶尽杀绝,就不怕天道轮回,遭遇天谴?”
“天道轮回,怕就不来了?”我问道士,道士摇头,我的梦也醒了。
我起身去大佛寺,到了门前庙门紧闭,敲了半天才有人开门,小沙弥见到我说道:“今日庙里有事,不接客。”
“我找你家闻释师父。”
一听我说,小沙弥急忙关门,我看向他身后不远处,大和尚穿着僧袍正看着我,犹豫了片刻大和尚说道:“请施主进来。”
小沙弥只好放我进门,我进了门听小沙弥说:“左进右出,请施主遵……”
“佛门慈悲,佛陀难道只教会了你们,宽待富贵,轻贱贫苦么?世人皆一样,众生皆平等,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难道,还分左右东西?”
那小沙弥被我问的一阵错愕,紧跟着他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庙有庙律,我佛慈悲,世人皆平等,施主岂能无礼?”
“世人可平等,方圆自成规,佛祖在心中,庙门高又高!”
“施主,你强词夺理,我庙中规矩乃是对佛陀敬畏,你岂能如此蔑视?”
“佛若不闻不问不听不看,不悲不悯,敢问……要佛何用?”
“你到底说什么?”小沙弥震怒:“你岂能对佛无礼,对师父?”
“师父?你是师父?我叫你一声师父,你敢当?”
小沙弥脸红:“不敢!”
“既然不敢,你为何阻拦?”
“我佛门重地,不是你这等人进的来的,出去。”小沙弥赶我。
“重地?小沙弥,你口口声声众生平等,却不让我进门,你这大门真高,你有说你这里重地,那你刚刚说的平等哪去了?”
小沙弥被我问的垭口乌鸦,气的不行。
我看大和尚,大和尚朝我走来。
“施主有礼。”大和尚很是客气。
“大和尚,你可知道,你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已经是大错?”
大和尚不等说什么,小沙弥要开口,我看小沙弥,回头指了指门槛:“富人来了,门槛低又低,穷人来了,门槛高又高,香油钱不断,福气多又多,恶事做不尽,佛光身上护。”
“你到底说什么?”
小沙弥气的怒视我。
我看着大和尚:“阿弥陀佛,大和尚,我来送你,去畜生道走走。”
大和尚脸色变了变,但他很快释然了,并且朝着点点头:“施主请。”
大和尚请我进门,小沙弥追着我说:“你快走,这里不欢迎你,你还带着道家之物。”
“下去。”大和尚冷声吩咐,那小沙弥才不敢上来。
大和尚请我去佛前,他请我坐下,他却跪在地上。
“弟子罪孽深重,请佛开示。”
我抬头看佛,将金观音拿来扔到佛前,金观音淡淡光芒,我闭目,耳边传来阵阵钟声,仿佛身临圣境。
云雾渐浓渐散,我睁开眼睛。
身边大和尚低下头,已经圆寂。
我起身离开,小沙弥急忙喊着闻释大师圆寂了。
出了门我往山下去,大树下面阴凉处,道士站在那里,大和尚一身破衣,双手锁着铁链子,两只凶神恶煞的小鬼拉着链子,看到我大和尚拜我:“多谢施主开悟,度我轮回。”
我走去大和尚面前:“你虽然没有作恶多端,你却帮人害人,若是没有你,恶人也不会得观音护体,这笔账,百余人命,已经去告你,你这一身修行,可惜了!”
“……”大和尚朝我行礼,转身才跟着离开。
等大和尚走了,那道士说:“他从小命苦,父母将他扔到这里,被住持捡到,修行几十年,换来今天,可惜了!”
“他可惜了几十年,那百于性命不可惜?千于苦难不可惜?多少家庭不可惜?”
道士点头:“小道友说的是。”
我回去那道士说:“小道友,可是找人?”
我转身看那道士,那道士问:“你胸口那是什么?”
我拿来给道士看,道士看了好一会,看不出所以还给我,我才转身离开。
找寻玄君的一缕气,毫无进展。
我回到家,龙庭和云雅也回来,见到我云雅说女人已经火化了,死的时候很安详,说起这件事云雅高兴的合不拢嘴,好像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而不是死了一个苦命的女人,可见,心若向阳,苦也是甜。
倒是龙庭,几日都没有笑过。
周一龙庭去公司上班云雅在家里操持,我则是去研究所上班。
小张看见我急忙来找我,给了我一份资料,告诉我,有份通告,在城郊的帝王陵附近,发现一个新的墓葬,规格级别很高,极有可能是某个时期的小国帝君,问我想不想去看看,还说,他有关系。
想想玄君始终没有消息,我也找遍了三山五岳,江河湖海,始终也没找到玄君,也许……他这一世不会再来,我就算霜染白发,他也不会出现。
等下去也是徒劳,到不如过我的日子,他不回来,就不回来。
“你跟他们说,我们也参加,另外你打电话给季末扬,问问他,我们要不要分一杯羹。”
“你还真好意思,你以为地球是你家的,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能去都不错了。”小张一脸嫌弃。
“那我不去了,你去吧。”
我转身出门,本以为也没什么,回到家便梦见玄君与人对饮聊天,只是他穿着有些俗气,和个女人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