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睁开眼,她看到的是一堆围拢过来的医护。
测血压、量体温,听心跳,扒眼皮看瞳孔……
一套繁琐的检查过后,他们问了一堆胸闷不闷,眼睛视物怎么样等等一堆的问题。
司华悦一一回答完,他们给她重新换了份吊瓶。
待室内安静下来,司华悦重重地吐了口气,自语道:流年不利,三天两头被医生虐!
想起来刚才喊医生的人,她环顾圈病房,嗯?人呢?
想起身,她却失望地发现,自己被包成了一棵大粽子。
双腿打着钢板,自膝盖开始往下,跟穿了一双高筒白靴子似的,捂得严严实实的。
两只手也是,缠裹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台电视,此刻是关着的,而阳光自旁边照射到她身上,将她的影像较为清晰地投在电视的黑屏上。
头上缠着纱布,一只眼跟海盗似的固定着纱布,只有左眼露在外面。
脖颈被固定着颈椎牵引器,不用掀开衣服看,也知道左胸的伤应该又被缠裹上纱布并换过药了。
“有人吗?”她想大声喊个人来给她倒点水喝,嗓子眼里跟冒了火似的难受。
可喊出的声音沙哑得像喘粗气,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她徒劳地躺倒回去,瞪着一只眼骨碌碌地盯着病房门的方向。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这人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陌生,是因为他也是一身伤,病号照顾病号?
熟悉,是因为他高大的身材,还有那一头金发和两只虽肿成金鱼眼,但依然能分辨出,大肿眼泡子里面的眼珠子颜色是蓝色的。
“甄本?”司华悦不敢置信地看着端着水杯,一脸温柔笑意看着他的甄本。
“来喝口水,渴了吧?”甄本将床摇起来,将水杯递到司华悦唇边,柔声细语地说:“来,喝一口。”
喝下一口水后,司华悦感觉咽喉里好受多了,咕噜噜一通猛喝,将杯子里的水喝见底。
“再来一杯,”司华悦说。
甄本在饮水机上接满水,拖了把椅子坐到司华悦床旁。
“你居然能活着回来见我?神人!”司华悦不禁感慨。
对于甄本的去处,她在司文俊的嘴里多少听到一些。
她不禁有些防备,天晓得甄本将母毒安放在礼服里送给她,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为了事过之后再拿走。
现在被她发现并交给了虹路的顾子健,他会不会反目想抢回去?
大概察觉到司华悦的神情带着防备,甄本苦笑了下。
“如果生日那天你别都把注意力放在边杰身上的话,肯多看我两眼,跟我多说几句话的话,我当时也就告诉你了。”
“绑架你的人是谁?”
尽管已经从司文俊的嘴里知道绑架甄本的人是加西亚,但她还是想从他本人嘴里听到具体的解释。
“是尤尔根,还有他领导的砒斯组织里一群坏人绑架了我。”
甄本起身将房门关闭,坐回司华悦的身边。
“他们对你用刑了?”
看着甄本从头至脚都有伤,走路还一瘸一拐的不利索,明显受到很大的身体伤害。
“嗯,”甄本有伤的双手互相搓揉着,直视向司华悦。
“华悦,我知道你刚醒,不该跟你说这些事,但我必须得知道,你肯不肯娶我?”
甄本的神情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严肃和紧张。
司华悦在心里哀嚎了声,又来?!
“我已经有未婚夫了,我和你……不合适。”司华悦说,这事不能拖,容易让人越陷越深。
“哦……”甄本似乎轻吐了口气,感觉司华悦的这段话让他放松下来。
这反倒让司华悦不解了,她脑筋快速转动,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她低声问:“我来猜猜,嗯……是仲安娜!”
“嘘……别给我传扬出去,我现在还是一根烧火棍子,我得去单窭屯传导,让两头都热才好嫁人。”
“什么?你想嫁给娜娜?她在上学,没钱养你。”
“不怕,我有,我外祖父的钱我又拿到了一笔,现在就剩最后的一笔了。”
敲门声响,只两下门就被推开,顾颐来了。
当看到司华悦和甄本紧挨着头在一起说说笑笑,他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甄本是个识趣的,忙起身跟顾颐打招呼:“顾sir!”
然后对司华悦说:“我先走了哈,明天再来看你!”
顾颐直接来了句:“不需要,我在这里看顾她就行,你不用往返跑腿了。”
甄本在司华悦看不见的角度扮了个鬼脸,然后快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