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大口鲜血和着两颗后槽牙吐到地上,袁禾两面脸腮对称地肿起。
哈哈——
袁禾眼神开始变得狂乱,尖锐的笑声在室内回荡。
门开,那两个女汉子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对司华悦说了句:“对不起,接见到此结束,病人该吃药了。”
说完,两个人架起袁禾便往门外走。
袁禾疯狂地挣扎着,不肯随那两人离开。
被拉扯到门口,她扭头看向司华悦,一双杀意十足的眼睛瞪得老大,对司华悦说了一句:“猜猜我是谁?哈哈……”
司华悦只觉得后脊一凉,整个人仿佛被丢进冰窖。
门已经自动合闭,她旋身风一般地奔到门口。
推开门,她的视线与依然扭头看向这边的袁禾对上,“袁木?!”
“哈哈……疯得不是我,是你们这群傻子,哈哈……”
一阵眩晕感袭来,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已经被拖进病房区的人,眼中漫上泪水,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华悦醒来,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病房里。
“醒了?”
司华悦惊地扭头看过去,“爸,”竟然是司文俊。
她挣扎着想起身,却被司文俊给按下,“躺着别动。”
司文俊按动床下的按钮,调整床的角度,让司华悦能够半倚着。
将枕头垫到司华悦的后背,他这才重新坐回椅子里。
“那个人不是袁木,是袁禾。”未及司华悦开口,司文俊对她说。
“不,爸,我比你了解袁禾和袁木,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袁禾。”
一想到监狱里死的人有可能是袁禾,司华悦就感觉心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袁禾是被她给间接害死的。
“你了解的只是她的一面,每个人都有两面或者三面,甚至更多面。只不过,人都喜欢把最好的一面呈现在人前罢了。”司文俊说。
虽然想相信自己老爹的话,但她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悦,你的判断出错了,眼睛看到的并一定都是真实的。”司文俊接着说:“在监狱里待了十年了,难道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可是,爸,袁禾她不是这样的……”司华悦的语气开始变得不确定。
她努力整理记忆,将袁禾和袁木进行对比,性情、长相、举止……
最终,她相信了司文俊的话。
因为袁禾和袁木尽管是一对双胞胎,但却不是一个爸。
小的时候,她们俩或许长得像,就如同袁禾在监狱里对她形容的那样,很多人都会将她们姐妹俩混淆。
但司华悦见到的袁禾和袁木,长相仅能算得上是相似,而非神似。
“袁木被仇恨和欲望蒙蔽了心智,所以,她选择将丑陋的一面呈现在人前,装疯卖傻。”
司文俊察觉到司华悦的判断出现动摇,续道:“而袁禾因为自小遭遇到的打击没有袁木那么多,所以,她习惯将温婉的一面呈现到人前。”
“但是,”司文俊语气一转,“在经历过失去母亲和姐姐的双重打击,紧接着又得知她最信赖的好姐妹是谋害袁木的幕后凶手,她就变了。”
司华悦有些明白司文俊要表达的意思了,问:“爸,你是不是想说,她们姐妹俩有一个共同点——狠毒?”
司文俊沉默了会儿,叹了口气说:“是的,这是我的过错,也是韩卓君的教育方式出现了问题。”
“不!”司华悦直接否定掉司文俊的观点,“这是遗传了她们的妈妈!”
知道自己患上胰腺癌将不久于人世,这才看清自己对前夫的亏欠,难道说,刘笑语就是善良和软弱的女人?
当初袁石开莫名其妙开始自暴自弃,如果那时候刘笑语能够耐下心去开导并承认当年的过错,或许一切的悲剧都不会上演。
毕竟在得知真相后,袁石开依然肯出钱给袁禾治病,这就说明他在意这个家庭,在意这两个孩子。
或许是那时候,刘笑语冷淡了袁石开,让本就受到真相打击的袁石开开始变得极端。
而刘笑语最终又向法院诉求离婚。
刘笑语看似软弱,实则狠下心来,连亲情都不顾。
她只看到她的利益得失,却不去分析好好的一个丈夫,为什么会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爸,你把袁禾的户口给移出去了?”司华悦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嗯,我们司家容不下这样的人。”司文俊说:“她的病治好以后,我会命人将她送回大昀。当然,我也不会丢下她不管,我会让她的余生衣食无忧。”
司华悦点点头,或许这就是袁禾最好的结果。
想到余小玲,她情绪再次变得低落。
“爸,余小玲的尸体是不是找不到了?”她问。
良久,司文俊将声音压低,道:“她没事,我已经把她给安置在一个秘密的地方,更换了身份。你只需知道她没死,活得很好就行了。”
司华悦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