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他并不同意这桩婚事,因为他不希望咱们司家的血统跟一外国人混杂,可……”她并不在意。
褚美琴欲言又止,见司华悦终于有了反应,抬头看过来,她这才接着往下讲。
“眼下我不明白甄本到底倾心的是你的人还是你这一身的武术,虽然我相信有一见钟情,但我不相信会发生在你身上。”
褚美琴作为一个母亲,能说出这番话,表明她很了解自己的女儿。
司华悦不是一个花瓶,也不是一个温婉的女孩,而是一个女汉子,还是打不败的那种。
实话总是让人扎心。
司华悦此刻的脸上就已经浮现出一丝不满,什么叫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她就那么差劲?
看了眼司华悦脖颈上的项链,褚美琴转移话题问:“这项链是我送你的那条?”
司华悦不喜欢戴首饰,褚美琴只送过她一条项链、一块手表。
项链是在她十九岁生日的那一天送的,手表是她出狱的那一天送的。
手表她倒是一直戴在手腕上,时刻不离身,那条价值连城的项链却被她丢弃在保险柜里。
褚美琴认得链子上的纹路,因为当初是她亲自找人定制的。
可吊坠呢?怎么变成一枚戒指了?
那颗淡蓝色的“库利南”是钻石中的极品,就跟司华悦的重机一样,不是谁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司华悦抬手握住那枚戒指,暗恼自己怎么选这么个时候佩戴。
“谁送你的戒指?给我看看。”褚美琴可不认为司华悦会自己去买首饰。
三十年不戴首饰的人,突然戴上封存了十一年的项链,吊坠还给换了,不是对她很重要的人,她绝不会改了性情。
司华悦本能下想拒绝,可她很清楚,如果真那样做的话,小事就会变成大事,褚美琴绝不会跟她善罢甘休。
“yx”随便她猜去吧,大不了不承认就是了。
看着司华悦动作笨拙地废了好一番力气才将项链搭扣解开并摘下来,褚美琴真有些哭笑不得。
这哪有个女孩子的样儿?
接过项链,果然就是她当年送她的那一条。
将戒指从链子上滑下来,捏着外圈翻看了下。
褚美琴这个过来人怎么会看不出这是一枚求婚戒指,她对上面那颗连半克拉都不足的小石头嗤之以鼻。
抠成这程度还想娶他们司家的女儿?
刚准备将戒指套回项链上,她见到内圈里似乎刻着字。
凑近了一看,嗯?yx?
司华悦出狱近一年来的行踪和交往的人她都了如指掌,将所有那些有可能会送戒指给司华悦的人的名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终锁定了李翔。
边杰不是,甄本不是,起先她觉得有可能是顾颐,因为第一个字母是y,可x怎么解释?
只有李翔能对上号。
也只有李翔会这么抠,送块米粒大的小石头就想把人给拐回家当媳妇。
一直在留意观察着褚美琴的表情变化,司华悦知道她已经猜到了答案。
为了转移她老母的注意力,她将话题移回婚事上。
“妈,你跟甄本他爸签的卖身契里写的什么内容?”
果然凑效,褚美琴一听“卖身契”三个字,瞬间瞪大了眼睛,反问:“谁跟你说的,我和尤尔根签了卖身契?卖谁?你还是甄本?”
“顾子健跟我说的,当然是把甄本卖给咱们家了。”司华悦对顾子健没啥好印象,不出卖他出卖谁?
“顾……”褚美琴从鼻孔里喷出一个冷哼,道:“没有的事!”
“妈你真要让甄本当咱们家的上门女婿?”司华悦继续追问。
“如果他没有中毒的话,或许现在已经开始操办你们俩的婚事了。”褚美琴说。
抢在司华悦发作前,她补充了句:“眼下他还在疾控中心里住院观察,听说还要一个多月才能出来。”
一个月就出来了?
同样是中毒,仲安妮一直拖了近四个月才被允许离开。
或许是中的毒不一样吧,她想。
“甄本是个善良的孩子,你知道他救下的那只猫就是当初救了顾颐一条命的猫吗?”
褚美琴摇摇头,暗忖,缘分么?
“啊?!”竟然有这种巧合的事?司华悦有些啼笑皆非,猫救顾颐一命,甄本救猫一命,他们仨这缘分可真不浅。
“就因为这个,你想让我和他结婚?”司华悦问。
她严重怀疑当时在客厅当着甄本家人的面时,褚美琴给她的那个暗示的眼神,真的是她的错觉。
“口头上定的结婚时间是在国庆节,这还有接近五个月的时间。如果在这期间你有办法让甄本看清他对你是真感情而非冲动,我们再议。”
默了默,褚美琴望进司华悦的眼睛,郑重其事地嘱咐道:“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而且在这之前,你最好不要跟别的男人有说不清的关系。”
说完,褚美琴起身,将项链丢到司华悦怀里,攥着戒指往外走,“这枚戒指我先帮你收着。”
“妈,你倒是说明白呀,只许成功,是成功让他爱上我,还是让他主动离开我?”
“我想让他进咱家门,你爸不愿意,两个阵营,你自己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