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安妮是个遇事冷静的人,很少能听见她这样急躁地说话。
“报警有鸟用,救人要紧呀,闫主任在不在单位?”司华悦问。
“不知道啊,什么也打听不来,我就想着告诉你,让你联系闫主任来救人。”仲安妮说。
“别怕,等着。”司华悦说完即挂断电话。
拨闫主任的电话,先是通话中,连拨了五六遍才通,只响了一声闫主任就接听了,“如果是为小甄的事,就挂了吧,我已经在路上了。”
挂电话的速度和接电话的一样快。
司华悦起身在屋子里转了圈,调出顾颐的电话拨过去。
“甄本的事你听说了吗?”司华悦问。
“嗯,刚知道,疾控中心那边已经报警了。”顾颐似乎是在外面,司华悦听到他走路的声音。
“李石敏不可能给甄本下毒,这事我可以作证。”司华悦着急地说。
“现在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先不要胡乱往自己身上揽责任,这可牵扯到两个国家,而非是两个人。”顾颐提醒她。
“好吧,你现在在哪儿?”司华悦问完就听见那边传来开关车门的声音。
“准备去疾控中心。”顾颐说。
“我也去。”说完,司华悦就把电话挂了。
快速换上衣服,走出卧室发现客厅的大灯已经灭了,仅亮着几盏昏暗的壁灯。
褚美琴卧室的门虚掩着,有灯光从里面透出,还有她和司文俊的低声交谈声。
司华悦隐约听到他们在说黄冉冉。
着急返回单位,她没有心情去偷听,仅冲褚美琴卧室喊了声:“妈,单位有事,我去看看,晚上可能不能回来了。”
也不等褚美琴回应,她速度极快地换上鞋,发动开重机就直冲向小区大门。
这会儿还不到十点,将入夏,夜里的气温适宜,这个时间点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街上的行人和车辆特别多。
但越往疾控中心方向走,人车越少,行至一半路程,几乎已经看不到步行的人,偶有车辆也是交叉方向行驶。
司华悦的夜视能力较常人强,加之尼曼重机的大灯特别亮,她能清楚地看清前方路况。
隐约间,她发现前方路面似乎有一些细碎零散的东西,虽心下着急,但她依然很谨慎地放慢车速。
一个左摆,她停下车,从车上下来,她蹲下身看了眼,居然是一颗颗尖锐的钢钉,难怪刚才见到有细微的反光。
有人想阻止她进入疾控中心?
不对,不是她,应该是闫主任!
想到这点,她忙拿出电话打闫主任的号码,可这一次,电话响到底了也没人接。
看了眼通话记录,跟闫主任之前的那个通话是四十分钟以前。
闫主任家司华悦知道,距离疾控中心比大豪近,从大豪到疾控中心需要一个小时时间,而闫主任仅需半个多小时。
也就是说,如果路上没有这些钉子的话,闫主任此刻应该已经到单位了。
难不成在抢救甄本没法接听电话?
司华悦现在不敢将事情往坏的地方想,她不清楚甄本中毒到底严不严重,如果很严重,杜主任已经不在了,能救甄本的唯有闫主任。
可如果闫主任因为这些钉子扎破轮胎出现交通事故,那甄本今晚将凶多吉少。
她将重机车身拧过来,用大灯一点点照亮路面。
一道轮胎留下的黑色印记一路向前,直到路肩石,能清楚看到那一部分的路肩石和上面的冬青丛有被撞击过的坍塌痕迹。
但却并没有任何车辆停在那里。
人呢?司华悦心底里漫上一股紧张和愤怒的怨气。
撒钉子的人如果此刻在她面前,她一准儿把那人给打进icu。
从路边拔下一棵冬青,将路面所有的钉子扫到路肩石上,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遗漏,这才重新发动车往单位赶。
还好,接下来,没有再出异况,一路上她并没有骑得太快,不时四下看,试图找到闫主任或者他的车辆踪迹。
疾控中心大门外的停车棚里停着两辆车,一辆好像在那里停了快一个月了,车身满是灰尘。
而另外一辆是辆红色的现代,像是女人开的车,因为透过路灯,能看到前面的挂件很娘气。
重机的声音隔很远就能听见,老于已经将电闸门打开,站在值班室门旁看向司华悦。
“闫主任来没来?”司华悦将重机直接开到老于身前,着急地问。
“没有啊,甄本中毒我已经听说了,我一直站在这儿等着,可没见着他来啊。”老于翘首往司华悦身后看了眼。
未及他们俩再交谈,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传来。
警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