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原来挺富有的,一场车祸将他出国旅游的父母葬身海外。
那一年鲁佳佳才刚二十岁,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和收入。
悲剧没有任何预警地突发而至,打得他措手不及。
从此后,他一阕不振,工作丢了,花光了所有积蓄后,流落到了单窭屯。
联想到自己这一生的遭遇,他忍不住凄然泪下。
身后的高师傅也在低声啜泣,对外说自己住在别墅里,实则这所谓的别墅也就一百六十多平米,一家三代五口人挤在一起。
儿子上大学需要钱,将来结婚也要钱,年迈的父母治病需要钱,他的妻子已经快两年没有置办新衣服了。
两个大男人抱头痛哭,情真意切的哭声与房间里男孩悲戚的哭声交相呼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人在举办葬礼。
在他们俩尽情投入到各自悲伤情绪中时,一个身影毫无声息地顺着楼梯走上来。
……
此时在奉大高速上,一辆悍马正风驰电掣地驶向大昀,开车的人是顾颐,副驾坐着司华悦。
手机振动了下,悬浮的界面显示鲁佳佳有语音发过来。
司华悦赶忙划开,音量开到最大,她和顾颐都能清楚地听到里面男孩的哭声,还有高师傅惊惧的说话声:“二、二楼……二楼有人。”
“还能再开快些吗?”司华悦着急地催促。
“不能。”油门已经踩到底了,幸亏现在是凌晨一点,路上的行车较白天要少,不然指不定一个不留神就会出事故。
顾颐额头隐现汗渍,不是开车累的,而是被司华悦给连番催的。
“你确定那房子里藏着母毒?”从跟司华悦碰面到现在,这是顾颐第三次就着相同的问题发问。
“不都跟你说了嘛,不确定,我就是凭着女人的直觉。”司华悦不耐烦地说。
“女——人!”顾颐将这俩字咬得意味深长,仿佛司华悦是个冒牌货。
司华悦之所以这么晚想起来赶去大昀,就是因为她晚上睡不着,将之前的一些事情联系起来分析了下。
袁木从刘笑语处偷的钱,到现在警方也没有找到。
当晚袁木从奉舜离开后,直接搭车赶去了大昀,期间也就去了趟银行。
但她并未将所有的存款都存进银行卡,而是仅存了一万。
之后她就去了刘笑语家的别墅把她的亲弟弟给杀了。
从别墅逃出来以后,她就直接去了单窭屯,而那时候她包里的钱已经不在了。
这表明,她的钱极有可能就藏在别墅里。
尽管事后警方在别墅搜查过,但一个人藏东西,一百个人找不到这句老话不是白说的。
现在刘笑语的遗书不见了,连袁木自己都认定她是司文俊的女儿了,钱以后有的是,可她依然不肯将当日的藏钱地点供出。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要么为自己留后手,要么她那日藏起来的恐怕未必只有钱。
当初谋害袁禾和刘笑语以及袁石开,凭她一人之力根本做不到,她一直有初师爷在暗地里帮忙。
现在她人都已经被判死缓入狱了,初师爷为何不放过她?
而刘笑语的房子里闹鬼,这说明那房子有问题,“鬼”是不想有人靠近那房子,更不想有人将房子卖了。
最难卖的是什么房?自然就是鬼宅,谁也不会跟自己过不去,买个鬼宅进去住。
假设当日袁木将钱藏进了鬼宅,同时藏进去的还有母毒。
然后那鬼宅开始闹鬼,鬼说不定也是在里面找东西。
而初师爷向司华悦打出感情牌,以给仲安妮解毒为交换条件,让她把袁木给杀了。
这是为了灭口,这也说明,鬼宅里的鬼,跟初师爷不是一路人。
想通了这些事以后,司华悦暗恼自己竟然委派高师傅和鲁佳佳过去听“鬼音儿”。
越想越担心,便连夜将顾颐从被窝里喊起来,开车直奔大昀。
一路上她在心里祈祷,希望高师傅和鲁佳佳不要进入鬼宅,只在外面听听鬼哭就好。
哪知,鲁佳佳立功心切,一个语音信息彻底将司华悦的祈祷粉碎。
司华悦能联想到的,顾颐自然也会联想到,只是最近这段时间忙着审理单窭屯落网的一干人犯,没有像司华悦那样去分析袁木的事。
现在听她这一说,顾颐也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一个环节。
向门卫出示了他的警员证后,顾颐直接将车开了进去。
刘笑语家的栅栏门开着,里面的防盗门却是关闭的。
司华悦当先下车,拉了把防盗门,打不开,从脖子上将项链解下来。
项链上挂着司华诚给她的那把万.能钥匙,她非常宝贝,直接当成了项链吊坠,当然了,项链并非是什么金银材质,而是一根普通的绳子。
门开,司华悦当先进入,可刚踏上玄关通往客厅的台阶,斜刺里一只苍白枯槁的手伸出来。
看了眼正对着自己脑门的黑洞洞的枪口,司华悦暗恼自己太过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