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头也觉得这会儿是将柔丫头认回来的好时机,等里正说完了这话,才站了起来,对各族老们拱了拱手:“哥哥们,这小丫头是我管教不严,让各位见笑了。当时是有恶少看上了四丫头,四丫头担心那恶少会连累我孙子考秀才,这才主动提出的分家。这五丫头你们也瞧见了,心生反骨,不能成事,这便让她们走了。我那小孙子平日里受她们照顾,医馆大夫又说我小孙子的胃病熬不过冬天,这才让他们一起住在破屋里。孩子们想尽孝,我们总不能拦着吧。”
众人纷纷称是。
有人说:“现在可好了。柔丫头不仅摆脱了恶少,还被浮色公子看上了,手中又了福满楼,是可以回来了。”
“对,要是他们回来,我们也跟着沾光啊。”
“不,你这就说错了。她一个小丫头又没及笄,能怎么经营福满楼?既然都认祖归宗了,这馆子就该让族老们打理,省得经营不善,弄得倒闭了去。”
“大伯说的是!”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这么快就将归属权瓜分好了。
幼娘心里头有些着急,但一想到地契在姐姐手中,这会儿就算吵输了也没关系,便放宽了心,面色淡定地望着大家伙。
族长觉得大家伙说得有理,但见幼娘挺直腰板,并不附和她爷爷的话,皱眉道:“你这丫头就是不懂事,这种场合说断亲书做什么?你快去给你爷爷敬茶,这件事就过去了。”
里正也道:“幼娘,这事上,你可不能犯糊涂!”
幼娘吸了口气,又对诸人行了个礼,才道:“幼娘不糊涂!这件事上,幼娘从一开始就清楚。这个家已经分了,我们就不可能回去。”
大家伙一听,纷纷抽了口气。
席位上气氛突然降至冰点。
“你这个小丫头又不当家,凭什么替你姐姐做决定?!”
幼娘昂起头:“我在家中是老二,上头有我姐姐,下头还有豆儿这家里唯一的男孩子。但我可以决定这件事!我们不会回去的!”
众人又议论纷纷,骂她不孝。
她吸了口气,抵抗着大家伙的骂声,大声说,“家里的情况我不想多说,如今我们三个过得很好,这就够了!就算我们不是唐家人了,在冬祭时,我们还会在母亲的坟前供奉,就算无法来祠堂上香,也会遥遥对着祖宗的方向行礼叩拜!但我们在家中时,奶奶经常不满意,觉得我们浪费了家里的吃食。我和姐姐笨拙,豆儿又体弱多病,那为什么要回来呢?”
“刚才不都已经说了吗?这都好了!”
幼娘攥着拳头,喊道:“可我们不好!要我们回去,我们会过得不好!”
“你这个忤逆不孝的!”
“这丫头敢当着大家的面这么说!今天可是冬季日啊!”
“你这不孝的丫头!”族长勃然大怒,拍案而起,然后猛得咳嗽起来。
双方吵闹到白热化的程度,唐友勇突然站起来,指着幼娘:“你们看见了,就是这样不忠不孝的丫头,要我看,就该将她浸猪笼!”
幼娘退了一步,骇然。
……
大堂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