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沈秋月哑口无言,骇得脸色发白,嘴唇发抖,“你别污蔑她,她是你的二伯娘啊……”
唐与柔盯着沈秋月,目光轻蔑,“宋茗害得你女儿差点远嫁,你为了攻击我,回过头来说我污蔑她?”她冷笑了声,语气中充满着嘲讽和揶揄,贴近她的耳朵,挑拨道,“你想遵从心里的良知,将她告发吗?若现在去叫唐云贵将宋茗休了,或许能避免全家连坐。可年后唐菁出嫁,家里的杂活就落在你一个人的头上了。沈秋月,你不是想当圣母吗?你去揭露吧,再让自己回到地狱里,到时候,我可不再帮你了。”
沈秋月踉跄了几步,惊骇之中,思考了起来。
柔丫头说得没错,如果她真的揭穿了,以后家里就没人干活了,这么多累活又得落在她一个人身上。她非得像裴卿儿一样,被唐老太磋磨死。
难道她要当这个恶人,姑息养奸吗?
她怎么可以这么坏呢?这不是一个好媳妇应该有的品格了啊!
沈秋月脸色阴晴不定,陷入两难。
唐与柔瞥着她,压低声音,继续警告道:“别总站在道德至高点上,对着别人指指点点。这点道德困境都看不破,连自己的生活都无法负责,凭什么置喙别人的事?沈秋月,我从来没把你当敌人,但你若再出现在我面前叽叽歪歪,别怪我不念旧情,像对她们一样攻击你!”
沈秋月盯着这个比自己矮的丫头,骇然不已。
一个晚辈怎么可以这么跟她说话?!
她不是柔丫头了!自从出去挣钱谋生后,就彻彻底底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柔丫头彻底没救了,她跟她没有话能说了!
沈秋月脸色苍白,转过身,拉扯着唐菁,催促她快点离开。
旁人自然听不见她们的窃窃私语,只觉得沈秋月刚刚还在咄咄逼人,这会儿突然变了脸色,太奇怪了。
唐与柔抬眼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负手而立。
以前自己无权无势,生怕特立独行会在村中害苦了弟弟妹妹,而现在,她彻底不怕了。
对外能说有王爷照着,县尉也被她骗过了,内里还有福灵山水界里那么bug存在。她又有福满楼和这么多点绛酒。
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平日里忙着赚钱,懒得搭理这些人,现在他们竟敢在她面前蹦跶,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见沈秋月走了,旁人看完热闹就散了。
唐与柔也回到坟前,借了别人的火点了蜡烛,将圆纸钱撒了一半,烧了那些纸元宝。
她双手合十,轻声道:“裴卿儿你放心,你的儿女们我照顾得很好,以后我们只会更好,不会再叫他们受欺负。”
幼娘和豆儿学着她的样子,站在坟头前,刚刚还有点担心沈秋月的指责,可这会儿就全忘了。
有姐姐在,他们什么都不怕!
司马煜依旧靠着树干,双手环胸,目光注视着唐与柔。
习武之人耳力好,他能听见唐与柔对沈秋月说的一切。
正是如此,他越来越欣赏这个丫头了。
自古以来,无数人夹杂在家族和个人之间,牵扯不断,相互拖累。而她却敢这样斩断束缚,选择自己最舒服的方式谋生。
她可真是,太大胆了……
……
可这事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