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与柔指着司马煜手里的桃酥饼,气势汹汹。
盈盈不安地看了他一眼。
煜公子并没有回答,却将桃酥饼放在嘴边,故意面对唐与柔,动作夸张地咀嚼着,假装细品一番,说:“小丫头牙口好,手艺也挺不错。真看不出来你这样的小杂役,还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
啊啊啊!
气死!
什么叫看不出来?她怎么就成小杂役了?
唐与柔攥着拳头,面目狰狞。
司马煜抬了抬眼皮,悠悠问:“怎么,夸错了?”
唐与柔怒,重复道:“不许吃我做的桃酥饼,那不是给你的!”
司马煜:“你给了她,她乐意给我!”
唐与柔咆哮:“你是乞儿吗?你吃嗟来之食,和乞儿有什么区别?!”
司马煜像是被说中了心事,脸上笑容消失了一下,又展颜笑了起来,拿起了一块塞嘴里,语气轻浮:“对,我就是乞儿,刚才摸到你身上带着很多银子,不如都拿来给我花花?正好银子都施舍了那丢女儿的老头,快不够用了。”
唐与柔怒极,抄起地上的帕子、还没扔进火盆的炭块、烤了一半还没干透的鞋子、和一团黄色的毛茸茸的东西,一股脑朝司马煜砸去。
鸭子:“嘎——”
盈盈:“不!”
唐与柔掩面。
妈耶!
不小心把鸭子扔出去了!
可别摔死了!
在盈盈惊呼声中,司马煜躲开其他杂物,接住被她不小心扔到半空的鸭子,收在怀中温柔抚摸:“小乖乖别怕,那小母老虎身材不好,脾气也这么糟糕,想来是嫁不出去的。不用跟她一般见识。”
唐与柔:“…………”
盈盈颤巍巍地接过爱宠,轻咳一声,打断两人的打情骂俏,道:“小丫头,等衣服烤干,你就走吧。公子是不会杀你的,公子是好人,你可不能将他的行踪泄露出去。”
唐与柔“哼”了声,将鞋子捡回来,放在火盆边继续烤着。
盈盈劝道,“你方才定是瞧见了,这些捕快浑水摸鱼,不干好事。不久前,有千金丢了首饰,怀疑是一个路过的杂役偷的。那些捕快不由分说,将那杂役屈打成招,还差点砸了梅老板的当铺。后来那千金差遣丫鬟去了衙门,说首饰就掉在院子里。可那杂役已被打死了,梅老板蒙受了损失,无处申冤……”她抱着小鸭子,长叹一口气,“庶民难,为奴为婢的更难……小丫头,大家都是下九流,你便给我三分薄面吧。我方才袒护了你,这人情,你就还给煜公子吧。千万不可将他的行踪说出去。”
这话倒是在理。
像唐与柔这样从村子里出来的小丫头,又分了家,可没人会保护他们。若是真在县城中遇上了麻烦,实在难以翻身。
以前来县城只提防着人贩子,这次的事给她提了个醒,以后连这些恶吏都得防着。
盗寇还讲道义,恶吏才是真的无恶不作,胡作非为。
盈盈见唐与柔没有反驳,以为她同意了,便走到妆奁旁,指着里面的首饰,用金钱忽悠道:“这里的首饰你挑几样,若是三月内,城中没有泄露煜公子的消息,这妆奁便都是你的。”
好家伙!
唐与柔瞠目结舌地看着矮几上的那些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