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还是怕的。
都分家了,他还找人要银子,这和打劫有什么区别?
唐与柔假装不知他的害怕,笑着答:“替你借银子呀!我没有银子,你又缺银子,我正好认识关大叔,你可以问他借呢!他可是厉害的捕快,据说等到明年开春,就要从捕快升到捕头了。而且他人很好,手头又宽裕,我替你借银子,说不定你可以等到明年再换,这也能给你娘足够多的时间织麻卖钱赚银子呢!”
“你……”
眼看这捕快就要被唐与柔招呼来了,唐状元吓得连头发都快炸了。他骂了唐与柔几句灾星,见到她就倒大霉之类的,慌张奔向城门外的学塾。
嘿。
唐与柔笑吟吟地眺望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怒意加深。
在她心目中,唐状元一直是个杀人凶手。
如果她没魂穿过来,原主和唐幼娘都会死。
这唐状元当时到底对幼娘威胁了什么,幼娘始终都不肯说,事后他连道歉和忏悔都没有,安然回到学塾里继续做他的状元梦。
这口气唐与柔劝着弟弟要隐忍下来,但小豆丁大概现在已将这仇恨忘了,但她却从来没忘过。
幼娘一直很懂事,没此事对她造成的影响。可唐与柔发现,每次妹妹靠近河边,或者去高处,都会很恐慌。
而这唐状元在学塾躲着,她们在学塾外实在鞭长莫及,而唐与柔想趁着冬日前先赚够银子,在村中站稳脚跟,就将这复仇计划搁置了。
如果这个世道不能惩治唐状元这样的小恶棍,那她就一定要做点什么,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不着急,走着瞧!
关大叔听见了她的招呼声,离开队伍,朝她走过来:“哟,这不是替我们抓住人贩子的小丫头吗?这几天都没在外面看见你,听说你在给福满楼当杂役?柳老板宅心仁厚,想来很照顾你吧。”
唐与柔吸了口气,压住眼底蕴藏着的仇恨,展颜笑道:“是啊,柳老板可真是个大好人,只是我人小,干的活少,没能赚得多少铜板。等我再攒些铜钱,和福满楼的掌柜混熟了,说不定就能便宜买到酒了!到时候我一定请关大叔喝酒!”
关大叔:“嗨,小丫头就是嘴甜,总记得你关大叔。”
唐与柔随口问:“关大叔,那采花大盗可抓住了?”
“没呢,那狡猾的玩意儿,听说又在城里潜伏着了,一天天的,弄得人人心惶惶的!真是气死人了!哎,我们在护送景公子呢,小丫头可要跟着我们,我们送你一程,省得你被人贩子拐跑了。”
“当不得,当不得!我自己走就行!”唐与柔急忙摆手。
她这才看见遥遥走在前面,撑着一把油纸伞的景公子。
白发公子还和那日见时没什么差别,背后这头白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绝美景致。
看他行走的方向,像是从学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