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将军和焦小姐的婚事作废,今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就在焦甚以为对方会提出刁难的话语时,符锦枝出口的话,让焦甚脸色缓和了一些。
他点头,“这是自然。”
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婚事自然是不成了。
对方正式提出这话,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可符锦枝剩下来的话,却让焦甚的脸色转瞬又变难看。
只听符锦枝道:“鉴于贵府小姐对于荀将军精神方面造成的伤害,焦小姐需要对荀将军赔礼道歉,并且赔偿银钱十万两。”
焦甚攥紧手掌,快速衡量了一下十万两银钱,与后续之事。
然后他狠狠的拧眉,“大将军夫人,银钱我可以给,但让我女儿赔礼道歉之事,是不是太过分了?”
焦甚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她现在自身的情绪尚不稳定。”
人在屋檐下,破财免灾他咬牙忍了。
但道歉这事,却太过折辱他焦家,他女儿阿喵了。
“焦小姐在面对贼人,不反抗不挣扎,反而欢愉时,就应想到她是在对不起今日欢喜的新郎。何况……”符锦枝挑眉,轻启娇唇道:“焦小姐情绪不稳定,不是因为羞愧自责,而是因为贼人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小小军士。”
娇唇轻轻一勾,“好在现在贼子真正的身份揭开了。不是名不经传的小军士,而是文武双全的金家大少爷。”
这一句又一句,焦甚不是不想反驳。
但之前自家女儿的表现,众人都在看眼中,包括他也看在了眼中。
那中伤的话语,并不是无的放矢。
从没有这一刻,焦甚觉得自家女儿,如此不争气。
再深吸一口气,他咬牙道:“好!我让阿喵道歉。”
话语出来,焦甚更不想多待了。
他快速道:“我身边没有这么多银钱,今日的嫁妆,我们焦家都不要了,赔给荀将军。大将军夫人可以带人查看,价值定在十万两银钱以上。”
今日,焦甚虽没想将女儿嫁给荀冒。
但为了不让人察觉出不对,准备的嫁妆,是实打实的。
甚至为了让女儿日后不低于那靖安侯府的庶女,焦甚特意也准备了价值十万两的嫁妆。
而用十万两银钱精心准备出来的嫁妆,可比符锦枝那压箱银丰厚,其他却寒酸的嫁妆,看上去好看百倍。
本来按照焦甚的想法,这些嫁妆在荀家过一遍,最后都会抬入大将军府中。
如今……
焦甚暗骂那远在青州的金老将军。
同时他也在想,对方开口就言十万两银钱,是不是就在暗喻嫁妆之事?
这么一想,焦甚又暗骂:不愧是没见识的后宅妇人,小肚鸡肠!
不说焦甚心中的各种想法。
只说荀冒听到焦甚的话,他当即黑着脸道:“我不要。”
留下那些嫁妆,还不够他恶心的。
至于符锦枝,自然遵从当事人的意见。
于是她道:“焦先生,荀将军既然不要,那些嫁妆您还是收回去,留着焦小姐下次嫁人再用吧!至于焦先生现在没有银钱之事,焦先生可以先打一张欠条,只要焦先生离开肃安城之前还清即可。”
焦甚:“……拿纸笔来!”
很快,一张价值十万两银钱的欠条就出来了。
符锦枝看了眼,让巧儿收了起来。
焦甚见状,冷哼一声,大步走向床边。
然后他一把抱起女儿,走到荀冒面前。
“阿喵,道歉。”
焦甚的话落下,焦家阿喵低低的,不甚清晰的声音,从喜被中传了出来。
“荀将军,对不起。”
荀冒:“滚!”
焦甚闻言,冷冷看荀冒,却对上了对方赤红带着杀意的视线。
霎那,焦甚心底升起一股凉意。
不愿再面对这样的荀冒,他抱着人转身就走。
这次,再没有阻碍。
等焦家人离开后,金管家开口道:“二少爷,老奴请您让其他闲杂人等也离开?”
一听金管家这话,身为闲杂人等的众人,全都不可思议的看向金管家。
焦家人离开了,自然该处理那位冒充陷害并糟蹋了新娘的金大少爷金耀了。
金老将军身边的金管家,他此时让众人离开,自然是为那位那位大少爷着想。
可是什么让金管家事到如今,还敢对大将军提出请求?
那位远在青州的金老将军吗?
如果在今日之前,众人或许觉得,大将军会给那位金老将军面子。
可现在,他们却不敢了。
只因那金老将军对大将军这个儿子太狠毒了。
狠毒的他们都心惊。
如此的气氛中,众人都屏住呼吸,等待大将军金猛的回答。
然而金猛他沉着脸,一时没有回答金管家的话。
众人:“……”
可怜的大将军,他一定是伤心。
“二少爷,老奴请您让其他闲杂人等也离开?”沉默中,金管家目露急色,再一次说道。
金猛一眼瞪过去,刚要开口,符锦枝突然碰了下他的手臂,出口言道:“夫君,金管家毕竟是父亲身边的人……”
顿了下,符锦枝又道:“今日各位将领以及他们的夫人也都累了,让他们先回去休息吧?”
“嗯。”金猛沉着脸应了声。
有了金猛这声应允,不用再多言,他人就纷纷告辞。
面对告辞离开的武将及家人们,符锦枝道:“金安,你代我和将军,送各位大人和夫人离开。”
“是,少夫人。”金安应下,恭敬的道:“各位大人和夫人请?”
金安随众人出了新房门。
龙校尉的母亲感慨道:“大将军娶了个好夫人啊!”
随着这话,众人的脚步越来越远。
房间中,金管家等众人一走,他立刻道:“二少爷,今日之事,老奴禀告老将军后,无论是银钱还是其他,老将军都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现在老奴求您,给少将军请一位大夫吧?”
老将军对于少将军的重视,金管家很清楚,因此他才敢如此说。
“金管家,在你眼中,我是不是很好说话?”金猛突然问道。
金管家愣了下,然后道:“二少爷,老奴没有这样想。老奴刚才说了,无论是银钱还是其他,之后老将军都会给您一个交代。”
金管家就差没明说,可以向他的主子,金老将军随意开价了。
似乎觉得苦主是荀冒。
因此,金管家又看向荀冒,言道:“今日之事,对荀将军造成了伤害,老奴先对您赔一声不是。”
“你们的确应该对我赔罪,但你们更该赔罪的人,却是大将军。”荀冒冷冷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