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田产铺子,在肃安城内本身就不是很值钱。
哦!将军夫人在文书中言明了,即日起,所有签订的买卖契约均无效。
这是显然防止有人卖家产了。
一家普通的铺子,至多百两就能拿下。
所以……
卫将军认真思考了又思考。
他开口道:“将军,将军夫人是想要在城外打劫吗?”
噗!
金猛左侧的小案牍,正要悄悄喝茶水的金平,直接被这突来的话,吓喷了。
将军夫人打劫,卫将军是怎么想出这话的?
稍微整理一下,金平面对着投过来的视线,清咳一声道:“卫将军,可否将手中文书,予我一观?”
“自然!”正为将军夫人想法疑惑的卫将军,毫不犹豫就应下。
金平起身,上前接过了文书。
目光在上一扫,金平突然觉得,卫将军刚才的话,好有道理!
卫将军一见对方神态的变化,登时眯眼道:“属下记得,为将军夫人送嫁的二哥,靖安侯府的二少爷,就曾打劫了我西北山匪。”
对方不光财物,连人都劫了。
目光重新看向上首的人,卫将军意有所指的继续道:“将军,属下闻听,将军夫人的二哥昨夜已经出城。”
金猛:……难道夫人真要打劫?
“不!夫君,我从没有这个想法。”
当晚,符锦枝坚定的否认了这个疑问。
她话本子也不看了,挑眉看向身边的男子,“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从金猛回府侯,符锦枝就发觉对方一副有话想问的样子。
可她没想到,问出来的,居然是如此好笑的话。
“是卫将军说的。”
瞅着自家夫人坦荡的模样,金猛意识到,打劫真的是无稽之谈。
然后,他表情淡定,将卫将军供了出来。
符锦枝:“卫将军为什么会如此想我?对方是与我无冤无仇的百姓,我是那么残忍的人吗?”
“卫将军看了文书。”金猛顿一下,又说出自家猜想,“可能还因为夫人在城门处说的那一番话,以及二哥出城了。”
符锦枝磨牙!
她是小气记仇,睚眦必报。
但还没到这地步。
况且,她早就已经报复了。
“剩下的财产没收,并永不允许再在肃安成买田产。这是我对他们弃城的惩罚。”
既然与蛮子胜负未定,他们就放弃了肃安城,那肃安城也将永远放弃他们。
金猛:“只要我在肃安城一天,就会执行夫人的惩罚。”
“哼!”符锦枝娇哼一声,然后用白玉般的娇足踹自家那人一脚,“若我真的让二哥去打劫,你准备怎么办?”
金猛伸手攥住自家夫人的玉足,“夫人,我回府之前就想过了……”
昏黄的灯光下,男人的眼睛炯炯有神,“我会为夫人扫清痕迹。”
闻言,符锦枝唇角勾起。
她用脚尖划在男子布满茧子的掌中。
“尚可,允你抱我回房。”
酥麻感从掌中,点点侵袭……
金猛红了耳根,他轻声唤道:“夫人?”
月明星稀,不知何时,房中早已剩下夫妻两人。
一夜过去,城中的雪已化了大半。
城门处排队而出的人,一眼望不到边。
“时辰到,开城门!”随着守城门军士的一喊,厚重的城门打开了。
一张红色案牍摆在城门侧。
荀予身着厚衣,执笔坐在案牍之后。
荀冒从周边巡视回来,走在弟弟身上。
他一拍对方肩膀,“好好干!”
“是,校尉!”荀予刷的起身,行了一礼,大声应道。
荀冒满意的点头,站到了后边不远处。
亲哥给了肯定,荀予激动的笑起来。
这是自己第一回正经办差,他一定会办好。
伴着荀予激动的心情,他迎来了第一个人。
“将户籍拿出来?”
认真检验后抄录后,荀予按捺着激动的心情道:“赵家良籍五口,签下文书,检查马车后可出城。”
赵家只是几年前来肃安城的小富之家,因此他们只有两辆马车。
军士检查马车简单。
但赵家的男主人,却对文书左右犹疑。
“军爷,我签下了这文书,城中的房子就不是我的了吗?”
荀予:“你已经问我第三遍了。”
本来激动的心情,都被对方变的烦躁了。
眼角上斜,荀予不耐道:“没看到后面那么多人等着吗?不签就给后面人腾地方。”
“签,我签。”赵家的男主人见将军爷惹烦了,不敢再耽误。
不过,他似乎是想挽回,一边写,一边道:“军爷,我就是心疼好不容易买的房子,您莫怪罪……”
啪!
荀予一掌落在案牍上,挡住了男子签字的文书。
他怒骂道:“心疼?你心疼个屁!危难之际弃城而逃,你要是军士,我现在就一刀劈了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军爷,我错了,我错了。”赵家男主人真怕被劈了,腿软的跪下。
荀予瞪过去,“怪不得当逃兵,你小子一看就没骨气。起来赶紧滚!”
说着,荀予收回了手。
赵家男主人爬起身,不敢再耽误麻利签好。
甚至让赵家剩余四口都签字画押,也不敢再多言一句。
有了赵家人做榜样,后面的人都老实了很多。
其中有几家,家中钱财不丰,却又想出城的,他们买不起马车,只能几家合一辆牛车。
这样的人家也在检查后,顺利出城了。
因着一辆马车,指的是容量,不是真的要一辆马车才行。
又一大户。
对方不光有十多辆马车,更在马车两边,有着几十口下人。
如常的一番后,这家的主子及十多辆马车出了城。
但他们的下人却留下了。
因,签了卖身契的下人属贱籍,属主子财产。
除非能像那些当上半个主子的一样,坐进马车中,占马车容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