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锦枝闻言,真是哭笑不得。
巧儿一走,符锦枝打了个哈欠。
果然早起就是要补觉。
想着,符锦枝闭上了眼。
一旁的水儿见状,小声道:“少夫人,您若是困乏,不如去床上歇息?”
就在水儿以为主子不会回答的时候。
符锦枝睁开了眼,起身往卧室走去。
水儿见状,忙跟上去。
一盏茶后,水儿见主子睡熟了,往外间收了空碗,交给了门外候着的仆妇。
然后她没有再走进卧室里,而是素手站在屏风处。
这时,一屏风之隔,符锦枝睁开了眼。
再次闭上,符锦枝才真正睡去。
……
窗外风雪不断,符锦枝一觉醒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伸了个懒腰,符锦枝坐起来。
在屏风外面,听到响动的丫鬟,走进了卧室。
符锦枝瞥眼进来的两个丫鬟,问道:“几时了?”
“回少夫人,酉时初了。”巧儿边捧着温水上前,边回答道。
符锦枝:“夫君可回来了吗?”
“半个时辰前,右将军就回来了。”巧儿回道:“不过右将军没回后院,直接去了前院书房。”
这个书房,指的是金猛在前面院子里的书房。
闻言,符锦枝眸底闪过深思,怕是调查结果,让自家夫君失望了。
“右将军可用了姜汤?”符锦枝心中想着,嘴上问道。
巧儿:“廖嬷嬷亲自送过去的。”
“嗯。”符锦枝就着温水漱了口,再道:“让廖嬷嬷准备甜粥,我去前院看夫君。”
……
府中已经掌灯。
白皑皑的雪,伴着红色灯笼光,别有一番景象。
然而,纵路上的积雪,已有下人清理过了。
但经过一整天不间断的落雪,道上也变的湿滑。
巧儿小心扶着自家小姐。
她皱着小脸,出声道:“小姐,我听闻,这肃安城中有卖鹿皮靴子的,这样的天气,穿那鹿皮靴子最好。”
“既如此,你记得与金安说一声,让他采买来。”符锦枝皱着没回答道。
说实话,符锦枝现在已经后悔了。
若早知道外面这么难走,她大概就让人去请金猛回后院,而不是亲自去。
不得不说,过了这么多年娇小姐生活。
末世来的女汉子,也变娇气了。
变娇气的符锦枝,在看见站在书房外的金安时,终于松了口气。
而金安,比起少夫人符锦枝,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见他眼神一亮,带着期盼叫道:“少夫人。”
“嗯。”符锦枝瞥一眼金安,就看向书房窗户上,透出来的剪影,“夫君现在可方便见我?”
金安闻言,立刻走到书房门口,打开门道:“少夫人请进。”
瞅着迫不及待的金安,符锦枝眸中闪过笑意。
很好,看来对方已经非常清楚,自己的地位了。
“你们在外面等我。”符锦枝说着,接过巧儿手中的食盒。
抬脚进了书房,门随之被金安关上。
“夫君,你可是在处理公务?”符锦枝走近书案后面的人,笑着道:“我听下人说,你从府外回来,就直接回了书房。”
叹一声,符锦枝赞道:“夫君,你太勤勉了。”
看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自家夫人,金猛总觉得对方在嘲讽自己。
因为,他从不在书房办公务。
嗯,更准确的说,他的公务,从没都与文字没有关系。
是以,这时刻,金猛瞅着空当当的书案,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
然而,符锦枝却好像没看见一般。
她将手上的食盒,放在书案上。
“厨房已在烧晚饭。夫君,你先用碗甜粥,垫垫肚子。”
从不爱吃甜食的金猛。
他终于清咳一声,开口道:“夫人用吧,我没有胃口。”
“没胃口?”符锦枝惊讶,“夫君,你可是不舒服?”
金猛:“夫人莫担心,我没有生病。”
“夫君,不舒服不一定是生命。”符锦枝眯眼笑,“也有可能是心中不舒服。”
一听这话,金猛刷一下抬头。
符锦枝:“对不起夫君,我刚才忍不住逗你了。不过这甜粥,却是我真心想给夫君用的。”
顿一下,符锦枝慢悠悠道:“夫君,你可知晓,甜食会让人心情变好?”
清亮的眸光,映着眼前男子的身影,一字一顿,清楚道:“而我想让夫君心情好。”
两人视线交接,金猛瞳孔一震。
“夫人,让你费心了。”
拉开书案前的椅子,符锦枝坐了下去,“夫君,我们是夫妻,你可以把事情都说与我听。我愿意,也应与你共同承担。”
金猛闻言默了默,低哑的开口,“袭击荀冒的人,是父亲养的死士。”
府上养死士的事情,金老将军金父从没告诉过庶子。
但金猛身手好,又是众人眼中的莽夫。
是以,在金老将军没有特意防备的情况下,金猛还是无意中发现了。
不过,他知晓那是府中的秘密,所以从不曾提起。
可是人就是这样,既然已经知道了秘密,自然会下意识留意。
他又是个对身手敏感的。
时间一长,金猛就能分辨出,府中那些伪装过的死士。
今日在荀冒那里见到的,就是金猛曾经见过的。
还是在父亲金老将军的书房外见过。
符锦枝轻叹一声,柔声道:“或许不是父亲下的命令,父亲昏倒,金管家很大哥,都很生气。”
“即使是他们下的命令,若没有父亲默许,也不会成功。”金猛攥紧了拳头,“夫人,你以后一定要小心。”
比起荀冒这个皮厚的属下兼兄弟,金猛最担心的,还是眼前的人。
他的夫人。
面色沉了沉,金猛粗声道:“夫人,府中原先的下人,都不要再用了。”
符锦枝闻言诧异,“夫君,毕竟是府中老人了,这样怕是会引起非议。”
她原先想的是,把这些人里,那些不能用的剔了,老实本分的继续留在府中。
全部人都不用了,她真的没想过。
瞅着自家夫人担心的神色,金猛的拳头攥的越加紧了。
他一双炯目张大,狠了狠心,实话说了出来,“夫人,那些人中,有父亲留下的死士。”
虽然他能认出一些,但就怕还有人混在其中。
毕竟父亲所图,必然不会放弃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