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儿子,我焉有不心疼的道理?”沈东阳的眼眸终于睁了开来,“依照我的计划,洛锦凰早就该死了。”
正是因为看在他的面子上,所以迟迟没有动手,就算动手也留着分寸。
“你与他之间终究是需要和解的,没有必要闹得太僵。”
“他就是一个倔驴性子。”
提及孟庭昭沈东阳的脸色不甚好看,当初孟家夫妇的幼子早夭,自己这儿子便在那个时候被送往了孟家。
“还不是随了你。”
红莲无语地嗔怪了他一句,这人的性子也是倔的没有头,还一个劲挑剔他自己的儿子。
“……”
沈东阳抿了抿唇,正是因为太像所以才明白有些事情无法妥协,有了这次妥协日后的事情会越来越复杂。
若洛锦凰是一个贩夫走卒的女儿都罢了,他也不会插手太多,可她却是南洛皇室的嫡公主,是如今小皇帝最为信任的人。
也是陇北大地上真正手握实权的女人。
“或许夫人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她?”
提及自己的发妻,他紧拦着红莲的手也微微松了一些,而红莲心下虽然苦涩却也并未表现出来。
她知道他这些年虽然看似滥情实则从未用心,她们这些女人在他眼中也不过是随手可置的棋子罢了。
只是有的人为他生儿育女,有的人为他开疆扩土。
——唯有那人才是他真正心牵之人。
“不用了,这等小事莫要叨扰她了。”
沈东阳的音色瞬间淡了下去,红莲也不敢再越雷池半步,能说的她都已经说了。
至于后面的事情便不是她能插手的。
孟庭昭口口声声说他自己是牲畜,其实他从未想过沈东阳为了他妥协过多少。
就连沈青婉都是他一手策划培养送给顾昭武的,为得就是将洛锦凰腾出来。
行宫中的洛锦凰这几日睡得不是很安稳,暗主那边迟迟没有消息,宋乾年这个瘟神赖在镇北府没有离去的意思。
她现在是寝食难安。
“姑姑,您可是病了?”
下朝之后洛浮生便听闻她请了医官过来问诊,因为担心她的身体便急匆匆奔了过来。
“无碍。”她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瞧着他神色依旧阴沉挑了挑眉头,“朝堂上可是有不顺心的事情?”
“宋乾年将请嫁的国书递了上来。”
“嗯。”
“他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子递上来的。”
若是私下递的他有的是办法无视,可如今当着众朝臣的面子,他却不能打马虎眼。
“我和顾昭武仍旧是夫妻,就算世家恨不得让我远离陇北,也应当顾及一下我的身份才是。”
“……顾昭武写了休书。”
请嫁的国书和这休书一并摆在了他的御案之上,这里面的滋味也唯有他一人知晓。
“什么?”
洛锦凰原本风轻云淡的神色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洛浮生猛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