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混账东西。”
洛锦凰自认为养气功夫还不错,可联想到宋乾年做出来的事还有气炸的感觉。
游山外水带着画师,而且还隐藏在一众随从当中。这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他这是将陇北政权当作软柿子不成?
“确实不是一个好东西。”
在这一点上,孟庭昭与她神同步,他觉得宋乾年那人贼眉鼠目瞧着便不是一个好货色。
她能有这样的认知也是莫大的进步。
“你也不是好东西。”
洛锦凰轻嗤一声径直离开了明月楼,那快步而去的模样像是逃命似的。
孟庭昭将眸光慢慢地收回来,来福甚是利索地蹦跶了进来,附在他一侧耳语:“大人,沈家来人寻您。”
“让他们等着。”
“这……”
来福微微有些语塞,沈家是何等人家?为何主子每一次提起他们,就像是提及仇人一般。
“还有别的事?”
“这次是掌柜亲自前来。”
若是别人他也没必要急匆匆地寻到明月楼来,可这次来的人明显不一样。
最重要的是人家已经直接拜见了家中的夫人,他也不好提那送客的话。
“她倒是愈发清闲了。”
孟庭昭的眉宇紧拧,不甚乐意地从椅子上直起身子来,直至回到那两进的小院脸色还是一如既往地难看。
顾玉娘是一个聪明人,知晓他和李掌柜之间关系匪浅也不会杵在那里碍事,寻了一个理由便告辞了。
当屋舍内只余二人时,李掌柜才笑着朝孟庭昭倒:“你如今有这悠闲的小日子,也得亏我保媒成功。”
“你远道而来应当不是专门为了自夸吧!”
她常年驻扎在永平府和顾平之明暗相配,此次回镇北府应当不是小事。
“你父亲让我来劝一劝你。”
“我父亲早就死了。”
“庭昭,不管你是否愿意承认,他都是你的父亲,这是无法更改的事情。”
“一个无情狠心的父亲,我宁愿从不曾有过。”
孟庭昭这话一点都不假,自从知晓他身上流着沈东阳的血之后,他这心性便愈发暴戾了。
他是孟家的儿郎,怎么会是沈家的骨血?
若不是从祖父那里得到证实,他怕是宁死都不会相信这世上会有这样的事情。
“庭昭,你忘记了自己一身本事是谁教导的?”
不管是洛氏姑侄还是北秦的陆承恩,都觉得他这本事乃天赋所致,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沈东阳为了培养自己这个儿子,用的心不比沈青朝他们少。
“不过是为了让剑刃更加锋利罢了。”
从他八岁的时候他便有不少师父,而这些人当中又以四海阁上一任掌柜最为亲近,教导他的时间最长。
“师姐,你应该知道我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枚棋子。”
若不是棋子,他怎么能将自己最爱的女人不声不响地弄走,若不是棋子他怎么一点父子之情都不讲。
他不喜欢沈家人,更不喜欢沈东阳。
“这世上能被他当作棋子的又有几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