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煜从里衣摸出发绳,扎起雨水打湿的凌乱长发,漫不经心开口,“你也是来这里避雨的吗?”
花浅兮一噎,无助的望了一眼山穴外不知停歇的骤风暴雨,本就细软的嗓音染上委屈更显得软软糯糯,“可能这里是我一会儿就寝的地方。”
言外之意里的驱逐令很是明确。
陵煜垂下挽完长发的手,搭在随性屈起的膝盖上,装作没有听懂她的话语,“为什么不回家?”
“我没有家了。”
花浅兮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
她的家在哪里?
被王烧毁院子庭落还是那所始终不见天日的大牢?
陵煜呼吸一滞,这才转过头直视身边的小丫头,那张脏兮兮的小脸儿上旧伤叠着新伤。
枯燥的长发垂在腰间。
还有瘦弱到近乎皮包骨的小身板。
那双大大的眸子清澈异常,像是尝尽百苦后,心底却是一汪清泉。
陵煜又抿了抿唇,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许久才低沉的开口,“你饿不饿?”
山穴里空荡荡的,小丫头缩在一隅,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兔子。
他不说还好,一提起,花浅兮的肚子还真有点空虚。
下意识摸了摸里衣,花浅兮这才意识到被自己藏在怀里的馒头,仍然裹在扔在山穴外的囚服里。
估计浸泡在雨水里的馒头也不能进食了。
花浅兮又开始为自己下一顿饭苦恼。
陵煜的眸光淡淡掠过,花浅兮蹙眉的为难全都落入他的眸中。
生来不知饥贫的陵煜把讶异隐在微微颤动的睫毛下……
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接连成细线的雨滴渐渐止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