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田秀的话,袁征明的眼神一下变得危险起来。
“母亲是太累了吗?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素娘一个激灵,立马挡在她面前,怯声道:“夫君息怒,娘她因之前听闻你战死沙场的误传,大受刺激下,精神确实有些失常,近日来也是一直断断续续的未能彻底痊愈,大家都是知道的,一时胡言乱语,相比也无人会信。”
“这事错都在我,还请夫君多多担待。”
袁征明深呼吸一口气,似十分疲惫的闭了闭眼睛,方才道:“你先带母亲下去休息吧,回头我会找个大夫好好为她诊治,这几天就劳烦你多照看着。”
这话就是要她看着田秀,莫要闯祸了。
素娘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对了,还有小蓓,她说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她本性是好的,只是骄纵了些。”
他又加了一句,素娘还是头一次见他这般服软,表情一下变得有些复杂,但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然后带着田秀走了出去。
等两人走远了,素娘才大大的松了口气,袁征明忽然变了脸谁都没料到,那样凌厉的杀气,一瞬间,她恍然生出一种自己已经死了的错觉,真是太吓人了!
“夫君那般并不是真的想要忤逆您,他只是一时情急,娘您莫要生气,也莫要伤心......不如,我再陪您到府里逛逛,散散心可好?”
见田秀久久不说话,素娘还当她是被袁征明气伤了心,还想着法子安慰她,不料抬起头却见她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也不知在想什么入了神,明显没有在听自己在说什么。
“娘,您在想什么,有听我说话吗?”
“......哦,没什么。”
田秀摸着自己下巴,心里却在想自己刚才还是太过莽撞了。
她现在在的这个国家名为庆,和上个世界的赵国很像,近年一直被草原一个叫突的外族所扰,袁征明参军就是和突的军队打仗。
刚开始,突的军队一直处于上风,可就在三年前,他们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就像初春的寒冰,一击即散,但也就在庆终于开始反击的时候,突却又提出了停战和解。
也因为庆连年征战,朝廷上对议和分成两派,一派赞同休养生息,另一派反对乘胜追击,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庆王应该是选择了前者,所以突的使者不日便会到达庆的国都。
可是自己之前在书房看到的书籍,还有袁征明一直看的草原地图,可以想见他定是不甘心的,毕竟不管朝堂上的人怎么说,他们才是在前线拼死的人,想要报仇的心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不知道吕惜蓓说的她的哥哥又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那个叫查哈宁的老板,他在这件事里又扮演的什么角色?袁征明到底为什么要查他呢?
田秀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清楚,就是因此,脑子里实在有太多思绪牵扯,她才会在那一瞬间昏了头说出那样的话来。
虽然袁征明是自己的儿子,可是在他心里似乎对原主一直都心存不满,不然当初也不会用那样的方式去参军,就算最近几日他对自己的态度稍微好了些,但多年的固有印象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修改的。
想起刚才袁征明看着自己的眼神,怕若不是确定自己绝对不是易容的,也绝对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他那惊异的表情,还真像是见鬼一般。
“真是失策了!”田秀气的敲自己脑袋,袁征明太过精明,如今自己是打草惊蛇,他本来就是八棍子都打不出一句话的性子,以后更是防着自己,自己可别想再在他这里掏出一句话来。
难道就没有一个稍微莽一点,蠢一点的人能让自己骗一下吗?
才这么想,她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一个人影来。
“对了,我这么把她忘了!”
见田秀突然喊了一声就跑了出去,素娘连忙跟上,然后就见她竟然跑到了吕惜蓓的房间。
“娘,你这是做什么?”她心里奇怪,就连吕惜蓓也被她们两个的突然到访吓了一跳,只有田秀依然有些激动道:“吕姑娘,之前你说的,帮你找查哈宁套消息这件事,我能帮你!”
吕惜蓓一脸戒备的看着她,怀疑道:“你不是最讨厌我的吗?什么时候变这么好心了?”
田秀笑着打了她一下,“瞧你说的,再如何你我现在都同住一个屋檐下,互帮互助不是应该的嘛?”
吕惜蓓撇嘴,明显不信,直接道:“说吧,你愿意帮我,到底是想要什么好处?”
田秀搓手,也没和她绕弯子,“也没什么,不过是想问问你们为什么要找他,查哈宁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让你们这么忌惮?”
“还有,你哥哥又是怎么回事?”
吕惜蓓双手抱肩,嗤了一声:“这些问题你怎么不去问袁征明?是他没脸和你们说起这些吧?也是,要不是他,我哥哥又怎么会落得那样的下场,他还不赶紧想办法去救人,犹犹豫豫,拖拖拉拉,他就是个缩头乌龟,窝囊废!”
“......”
田秀咬牙强忍着怒气,可吕惜蓓自己骂痛快之后,脑子也终于转过了弯,她看着她们,忽然道:“不是,原来你们是在那个冰块那里吃了瘪,这才想起我来了?”
“该不会真当我是又蠢有莽,好容易被骗的?告诉你们,少来这一套,我才不会这么简单就让你们如意,我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这个丫头片子!
“其实你一个字都不敢说,根本是怕我们晓得真相后,知道你其实就是无理取闹,什么哥哥,怕是他自己闯了什么祸,硬赖在了我家明儿头上,不然你就全都说出来,也好让我们评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