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多图倒是被他留了下来,田秀也知道他到底是担心自己,便也没有拒绝,回过头就见那人一脸审视的看着自己,撞上自己的视线也不躲避,甚至还开口嘲讽道:“听说赤那思部落和赵国刚结束战斗,逝去的将士们热血未干,你们竟然还能对汉人公主如此客气,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你!”一直嬉皮笑脸的多图脸色一变,手中的刀已经落在他的颈边,他鹰隼一样的眼睛直盯着他,口中却对田秀道:“这小子瞧着就不像什么好人,阿姆,不如让我一刀了结了他!”
田秀总感觉哪里不对,想了想,道:“不过是败犬乱吠,你何必动那么大火气?”
“毕竟我们是胜利的一方,这点气度还是要有的。”
她招招手,多图哼了一声,将刀收回来时对方的一缕头发被他削了下来。
那人却依然在笑,既没有因差点没命而感到害怕,也没有预料中的生气,只是嘴角的嘲讽越发浓郁,却不知是对谁。
这实在不对劲。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汉人对外族可是十分敌视排斥的,不然也不会有‘蛮夷’、‘戎狄’这样的词,就是汉人对其他外族的蔑称。
但面对自己明显的挑衅,这个人既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反驳,这实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想到他方才对小公主的态度,田秀试探道:“比起我们,你才是最奇怪的吧?”
“她可是你们国家的公主,你不对她恭敬有加,似乎还充满敌意,这又是何道理?总不会是因为她当面拆穿你是一个逃犯这一事实?”
“说起来,都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过。”那人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突然转移了话题。
他微微后倾着身子,似乎想摆出一个随意的姿态,但因为身上都是伤,所以他动的并不轻松,不时传来隐忍的闷哼,声音沉沉,像积重的乌云。
“我名叫林玉,本是赵国一普通商人,自认一生勤恳忠孝,不曾做过违背良心、国法之事,不料换来的却是奸人所害。
他污蔑我偷盗,夺我家产,逼我受黥面之辱,家中老母多番上访伸冤,却无一人敢受理,就是因为那人是户部侍郎的儿子,他爹又是裕王赵邦的亲信,便可只手遮天,我母亲求救无门,生生被他们逼死!”
“你当我为何宁愿冒着客死异乡的风险也不愿只在牢城营中呆几个月?就是因为昏君无道,佞臣猖狂,现在的赵国早已腐朽,只要是赵国国土,在哪里又有何区别?
既赵国已无我立足之地,那我就来到这里,总有一日,我定能够找到机会报仇!”
“报仇?”田秀皱紧了眉头,“你想如何?”
“来和我合作吧!”林玉眼中充满了自信,带着商人对利益的算计,还有难以忘怀的仇恨,“听说赤那思部落要和赵国重新谈判,汉人多狡诈,想来你们应该已经领略过了,我可以帮你们,狠狠的刮下他们一层皮,我既报了仇,你们也获了利,如何?”
“可你再怎么说都是汉人,当真愿意为了我们而和昔日的同族敌对?要知道这可是叛国之罪!”
要真论起来,这个时代的赵国和赤那思就相当于现世的某个岛国和本国的关系,那可是积攒了多年的仇恨,林玉的行为不易于是卖国汗j,想也知道他这样的行为若是被赵国人知道了,他可就真的一点后路都没有了。
而林玉面上闪过一抹狠绝,还不犹豫道:“反正我母亲也已经被他们逼死,我在赵国早已无牵无挂,是他们不仁不义在先,我只不过是让他们赔付一点钱财所做利息,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那又为何会选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