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尖眉细眼的夫人道:“欸呀,还是夫人有福气,不像我家那个魔星,可闹着呢。”
“夫人休说,没的夸坏了孩子。”
“你也太过谦了,有好的自然要夸,你家五公子年纪轻轻便任五城兵马司分副指挥使,那可是前程似锦呢!”
谢夫人眼角轻轻上挑了下,轻笑着说:“听说夫人家二公子已经考上秀才,正在备试秋闱,说不准就一举高中的了,我家子桓都是些笨功夫,只好赶着用功些罢了!”
正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好话谁人不爱听。那尖眉细眼夫人听了这一番话,也觉舒坦,颇有些得意的挑了挑眉。
谢夫人眸子一闪,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忽神色一转高声道:“只顾着闲聊说话,眼错不见,竟这个时辰了。合该摆饭了。”
说罢便带头出去了,后头一干夫人小姐们说笑着鱼贯跟出去。
谢家置办了两桌丰盛的客馔,那边夫人们觥筹交错,笑颜晏晏,不必细说,这边小姐们也放下矜持交谈起来,毕竟没出阁的小家小姐在长辈面前是不好多言语的,必须温良恭敬、寡言慧心才好。
孟家敏兰清了清嗓子,首先开口道:“姐姐们若是不弃,我便也唤各位一声姐姐可好?”
常家宝珊矜持着笑应:“那我该称作敏兰妹妹了?妹妹可曾读书?”常宝珊因上过一年学塾,素爱附庸风雅摆弄文采。
“只读了《孝经》和《女则》。”
“妹妹这般年纪,看完这些已经是极好的了。”
“姐姐谬赞了。”孟敏兰假笑道。
刘家玉珠翻了个白眼,她见风头被抢,眉毛微微上挑,端着茶盏不咸不淡说道:“今日这白茶淡雅温厚,比起上回在吴主事府上那劳什子好吃多了,一嘴巴苦味。”
在座几位嫡女中,刘玉珠的父亲官位是最高的,她又是独女,素来清高自诩且脾气骄纵。
孟敏兰最机灵知趣,忙接口奉承:“还是姐姐见多识广呢。”
刘玉珠极乐意受人捧着,端着茶碗拨了拨茶叶,愈发得意起来,“上次父亲引得了几品藏地好茶,也算是个稀罕物,下次邀姐妹们来尝尝。”
孟常两家小姐对视一眼,皆假意奉承着:“那便先谢过姐姐了。”
两人与刘玉珠一搭一唱,从京城时下流行的首饰头面,到南街上新开的胭脂铺子,这家的诗茶会那家的赏花宴,十分融洽的样子。
嘉月只听着也不多话,只挟了块桃花酥慢慢吃着,视线却忍不住往叶氏处打量着,几番下来叶氏也察觉到了,淡淡一笑,欲言又止。
一时吃饭毕,漱了口,净了手,众人彻身出席,且回至上房说话,丫鬟早早摆上了精致点心和盖碗,女眷三一丛四一堆的坐在一起吃茶说话。
待用过了一盏清茶,嘉月放下茶碗道:“才吃过了饭,又吃了一回茶,我想到园子里走走,叶家姐姐陪我罢?”
叶氏会意,自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