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渊敛衽,点了点头,“参拜神明,本来就该竭尽虔诚,我懂的。”墨觞鸳说的水芝要带个人来,她倒没怎么在意。
“夫人,秋筱姑娘到了。”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水芝的声音随之响起。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水芝在前引路,后面跟着一个年轻女子,穿着荷花白的圆领小袖齐膝大襟衫,芥花紫深褶撒花裙。
旁的倒也罢了,沈渊唯独注意到,这女子腰侧开衩处系着一枚鲜桃红抽褶元宝流苏荷包,上面似乎还绣了个什么花样。那荷包小小的一只,能在其上绣出个粗看便知精致的纹样来,可见绣工不一般。
“秋筱请夫人安,小姐安。”
水芝退到一边,女子独自走到近前,步态很是端正,裙裾丝毫不乱。沈渊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她的长相,她已经合拢双手于腰侧,俯身曲膝见了一礼,声音温软,叫人听了很舒服。
沈渊知道此时不该自己说话,只需要端正地坐着,受了女子的深深一拜,看清了她梳着小倭堕髻,髻边插着两支鎏金扁簪,脑后别了一只时新白底青千瓣菊华胜,用红头绳扎着两根大辫子。待墨觞鸳满意地点点头,让她起来时,沈渊才得以看清楚她的容貌身段。
的确不如观莺漂亮,可是别有一番风韵。
瓜子脸庞,桃腮檀口,肤白似新雪,细腻如凝脂,黛眉婉转天然画就,鹿眸似有雾绕水遮,一颦一笑宜喜宜嗔;领如蝤蛴,手如柔荑,身量高挑,细腰纤楚不盈一握,举手投足皆成仪态。
“好个标志的美人儿。”沈渊由衷赞叹一句。
女子谦逊一笑,曲膝盈盈再拜:“小姐美貌,秋筱羞愧。”
墨觞鸳摆摆手让她起来,又对沈渊道:“她姓盛,叫秋筱,七年前就在冷香阁了,一直在学艺,下个月初六正好满十五。”
沈渊眨眨眼睛,俏皮地侧过脸:“哦,那我竟然不知道,咱们冷香阁中,一直藏着这么个花儿似的人物,夫人好偏的心。”
墨觞鸳只当没听到,继续道:“秋筱没见过客人,等她过了十五岁,正好也到七夕,我会安排她上台献艺。明天去长生观,她也跟着一起,今天特意叫她过来,提前让你见见。”
“嗯,我见过了。”沈渊点点头,侧回脸抿起唇颇为矜持。有句话她没好意思当着人面问出口,盛秋筱,既有姓氏,想来是真名儿,那便是卖艺不卖身的花娘了?
她的回答一下将话都堵死了,气氛就微妙起来,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是大小两位主子暗暗打起擂台,夫人眼看着小姐不中用,就要把这个花魁架起来,再捧起一个出挑的。盛秋筱却知趣,柔柔顺顺地又是点头一笑,瞧见水芝已立侍在阁主身边,自己便到花魁一侧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