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特·默多克正要说些什么，白镜继续道：“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一帮愚民，顺民，渴望更好生活的人！”
“他们一不敢革命二不敢造反，饶是生活如此艰辛，也不敢把刀枪对准政府，而是对准了同为弱者的其他人，这样的人是最好统治的，只要一手强权一手公理，再给他们一套安逸的秩序，我相信他们会顺从的！”
“那得死多少人？”马特·默多克猛然起身：“你这样的野心家，简直比金并更可怕...”
如果现在的身份不是律师，他早提起手杖打上去了！
“你不喜欢秩序吗？马特律师？”白镜扭头，惊讶的问道。
“谁会不喜欢秩序呢！”马特·默多克道：“但是这种用强权和鲜血换来的秩序，只会带来更大的伤痛！”
“你太天真了！”白镜摇头道：“你只看到了黑帮的十万成员会死，有没有看到地狱厨房上百万的其他民众？”
马特·默多克摇头：“黑帮的命也是命！”
“但生在麦田中的杂草，农夫会留着吗？”白镜看着马特·默多克，相信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目光：“我听说你一直在为受到了不公的穷人诉讼，给他们争取权益?”
“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世道不变，你拯救一个人的同时，这世界上就会诞生10个同样不幸的人，你能在拯救10个，这世界上就会诞生100个同样不幸的人！”
“可是...”马特·默多克沉默。
“或者说，你有更好的办法？”白镜继续问。
继续沉默。
如果他有办法，就不至于天天当超级英雄，然后大街小巷到处奔波了！
正因为不知道如何处理金并消失后破灭的秩序，明明战胜了金并，他却不能杀死他。
有影迷说这一幕堪比无名放过秦王，这简直就是狗屎。
金并也配？
“你知不知道蝙蝠侠？”白镜又问。
马特·默多克点点头。
漫威世界当然没有漫威的故事，但是有DC，蝙蝠侠和超人同样深入人心。
“你怎么评价蝙蝠侠？”白镜问。
“他是一个，伟大的人，悲哀的人..”为了自己的城市，他勤勤恳恳，但世界并未变好，反而局势越来越坏...
这不就是马特·默多克自身的写照吗？
所以他和蝙蝠侠，很能产生共情。
“但我觉得他是个傻叉!”白镜淡淡道：“身为韦恩家族族长，富可敌国的大富翁，哥谭市幕后的大资本家，如果他大搞建设，紧抓生产，重视教育，让哥谭市人人有工作，人人有书读，你觉得哥谭市会如何？”
马特·默多克有些震惊的抬起头，居然还能这样？
但如果真的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哥谭市，的确能够变得治安良好，根本不需要他这么忙碌！
“但他什么也没做，就知道抓罪犯，抓了又不杀，关起来，然后让罪犯再跑掉，结果罪犯越来越离开，制造的危害也越来越大！”
“本来死一个人能解决的事情，最后死成千上万的人，罪犯依然逍遥法外，然后他自己回家哀叹，世界怎么如此艰难！”
“但这一切不是他自己制造的吗？”
“这就是小善，和大善的区别！”白镜淡淡道：“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所以怜惜那些渣滓的生命，但这只是小善而已，如果你把视角放在全地狱厨房的角度，你就会发现，没有这些人，对地狱厨房来说才是真正的大善...”
“小善，大善吗？”马特·默多克不是个听不进去别人话的人，正因为听了进去，所以他才呆呆愣在了那里。
陷入了沉思。
我这么多年，都在干什么呢？
原来我劳碌奔波，都是无用功吗？
看着陷入沉思当中的马特·默多克，其实白镜有些失望。
因为马特有影视剧里常见的那些白左的毛病。
圣母，只喊口号没有纲领。
甚至脑子也不怎么好，并没有发现白镜语言当中的陷阱。
他画出来的饼是很甜美，理论上讲也的确可以实现。
但如果加入人的因素，政治的因素，那一切就会变味儿。
比如有些人就是不想工作，只想拿福利，大不了就坐牢。
比如有些人并不想让那些底层的人享受高等教育，宁愿他们浑浑噩噩的活着。
同样的政策，放在天朝是蜜糖，放在阿美利卡，就会变成砒霜。
马特只是一个接受了高等教育的普通人，视野，世界观也只是普通人的水准。
甚至远不及手机前的广大书友。
只可以当个干部，执行政策，但是想让他做出什么突破性的事情，那是不可能了。
不过现在也没人可用，将就一下吧，好歹是个英雄呢！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白镜伸出手：“加入我们，为了地狱厨房美好的明天而战！”
马特·默多克叹息了一声。
我已经失败了这么多年，或许，是该换一种方式了？
他沉默许久，抬起头：“你是不是早知道我的身份了？”
毕竟，白镜没道理对一个盲人律师说这么多话。
白镜肯定是知道了他夜魔侠的身份的。
“很重要吗？”白镜问。
“是啊，已经不重要了！”马特·默多克摇头：“或许人们并不需要一个夜魔侠..”
他伸出手，握在白镜掌心：“希望你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不然，另一个我就会归来！”
“你看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