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屋外的惶惶然尖叫声起。
……
这事件,虽说过去这么些日子了,可是,每一天,只要是一睁眼,就总会不由自主的跳入金钟意的脑袋里,怎么也赶不走,挥不去。
己经故去的那位国主,名字叫杨雄,这点,他是知道的。
可是,按着每天听来的私人广播,死去的应该叫阿优,不是那位雄哥呀。
那么,雄哥到底是谁?瑶瑶又是谁?
这些糊涂帐把金钟意直接给搅得稀里糊涂头昏眼花,每天,只能多寻些不废脑子的简单的事做做,好去稍稍掩盖掉一点自己心神不定的傻样子,偏偏,这皇后娘娘又着人过来寻他了。
想想那件事明显的事关这大成国的最高层,金钟意又一下子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皇后娘娘?
瑶瑶?
……
坐在御书房宽椅上的皇后娘娘,面容憔悴,眼睛周围,生出了明显的厚重的黑眼圈。
对着跪拜在地的金钟意,她依旧是很安静的说道:
“金先生请起。这几天,宫里的日子颇不太平,金先生休息得可好哇?”
依言起身,金钟意还是有些羞涩的抱拳应道:
“晚辈多谢娘娘关心。晚辈不才,在娘娘面前,哪敢如此托大,敢让娘娘唤一声先生,实在是愧不敢当。娘娘此后只需唤晚辈一声小金便可。先生一说,晚辈着实是消受不起的。”
见他这个样子,方瑶反倒是笑了起来:
“小金果然是位行事稳重低调的少年,像极了你父亲年轻时候的样子。你父亲纵横一生,能有你这样的孩子,也是足慰平生了。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
见她提起自家父亲,金钟意绷紧了的神经,亦是轻松了许多。心里头灵机一动,他故意笑问道:“临来此之前,家父再三叮嘱,要晚辈多听一位名叫方瑶前辈的指点。来此间这么长时间了,敢问娘娘,何处可遇见这位方瑶前辈呢?”
方瑶不明究里,依旧是笑答道:
“你父亲这人,说起来也真真是心细如发,连本宫入宫前的俗家名字,都一一细说给你听了。他老人家这是在担心,在这里本宫会亏待了他儿子吗?这人也太过小心点了吧!”
果然如此!
金钟意恍然大悟,赶紧的配合做出一副受教了的表情。
笑容一敛,方瑶这才正色说道:
“小金啊,此刻也不是说闲话的时候,本宫有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帮忙去做。”
哦?有事?
金钟意一下子变得精神集中了起来。
“这段时间里,皇宫里发生了许多事,想来你也知道。”方瑶缓缓的说道:“有些事,本宫也不想瞒着你。想要妥妥当当的处置完这些事,势必需要许多银子。所以,本宫想烦请金少侠帮忙跑上一趟,帮着从国库里提一批银子过来。因着这批银钱数目较大,需要一个行事稳妥之人经办,本宫才能够放心。本宫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金少侠乃是本宫老友之子,各方面都挺不错的,自然是更可靠稳当一些。”
金钟意闻言,不由得暗暗的点了点头。
去国库里提取出一大笔银子,的确是一件安全系数需求比较大风险比较大的差使。万一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后果的确是不堪设想。
这皇后娘娘一再的提起他的父亲,一再的提起他们的私交,为的,只怕是想着要再次的敲打敲打他,让他到时候认真行事,好间接提升这趟差使的安全性吧?
只是,对于银钱啥啥的,眼下的金钟意虽然是说不上视金钱如粪土,但还真有些沒放在心上。至少,远没有某人那般的痴迷。
想着那个不知下落的小财迷,金钟意还是涩然一笑,郑重应道:
“娘娘的担心,晚辈非常的清楚。娘娘请放心,娘娘既有此差谴,晚辈自当竭尽全力,顺利完成此次任务。说句好叫娘娘放心的话,银车在,晚辈在,晚辈绝不叫银两短了一分一毫!”
“唔,小金肯这么说,本宫也就放心多了。”
递给金钟意一纸公函,方瑶又自腰间解下一个圆圆的物事,郑重的交到金钟意的手中:
“金少侠,这银子事小,重要的,乃是本宫的这颗玉玺。当今大成的国库,乃是历代国主辛苦修建而成的,宝库门的机关锁钥,乃就是这颗小小的凤玺。金少侠此去,虽说是有本宫的亲笔批文,可短了此物,却是断断不行的。”
凤玺!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凤玺!
那怪老头要求他夺来交换阿英的凤玺!
就这么交到他的手中了吗?!
金钟意只觉得浑身的血往上涌,就连拿着取银批文的手,都下意识的微抖了起来。
可能是察觉了他的异样,方瑶又正色交待道:
“金少侠,你千万记住,银子事小,丢了,顶多费上几年再挣便是。可这凤玺,乃是事关我大成国国运的东西,在本宫的眼里,要比本宫的性命还要重要。金少侠此番用过后,切记要把它安全的带回来,切莫有失!”
想着自家老父那部花白的胡子苍老的脸,金钟意自然不敢让自家老父失望丢脸。
话说到这个地步,不好好表个态,只怕是不行的。
稳了稳心神,金钟意赶紧的下跪应道:
“娘娘放心,晚辈即便是拚却一条性命,也定会把娘娘的玉玺给安全带回来!晚辈会视它,比晚辈的眼珠子还要重要!最迟今晚,晚辈势必将它交还到娘娘手中!”
伸手扶起金钟意,方瑶的声音,终于和缓了下来:
“金少侠,言重了。有些事,多叮嘱几句,总要更稳当一些的。总之,本宫在此祝金少侠一切顺利!事成之后,本宫定当另有重赏!”
捏紧那只小小的玉玺,金钟意将它郑重珍藏在自家的怀中。
这小小的东西,可关系到许多人的性命啊。
缩回手,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不知何时,他的手心里,早己经是湿湿的,满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