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爹的身体,但凡是稍稍熟悉一点的人,心底里都是清楚得很的。上次,他老人家能在大战前夕安然醒来,己经算是天大的幸运了,这脏腑里头还有没有内伤淤堵,都是很难说的。就他这个身体状态,还要让他率兵远征?!这个,也太急迫了吧?!”
秦荣的娃娃脸上,掠过一阵的黯然。
轻声的叹了口气,他这才低声的劝说道:
“琼儿啊,你说的这些,大家心里自然全都明白的。可是,到底是形势迫人啊。放眼整个梁城,除了上官将军,还有谁,有这样的才干,能够堪堪的担起此等大任?!说来说去,这也是城主大人对将军实力的看重啊。做属下的,还能有什么话说?!而且,琼儿啊,大战在即,琼儿万不可在将军面前说出此等话,不吉之言,乃是行军大忌啊!”
“大道理,谁不会说?!”上官琼依旧是余怒未消的悻悻的说道:“总不能只要吃羊肉,就不顾羊性命吧!咱家老爹的身体状况摆在那呢,是个人,都应该看得出来的!”
“嘘,琼儿噤声!”秦荣有些紧张的开口止道:“这话,要是给传出去,可就好说不好听了。咱自家人,可不能让自家人难做,是不是?”
“姐,怎么好好的,你又毛燥起来了?也不怕表哥笑话。”
拎起茶壶,帮上官琼细细的又沏了一杯清茶,阿笙安安静静的劝道。
把握紧的拳头放在石桌之上,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松开,一点一点的放平,摊开,再盯着自己的粉色指甲数秒,上官琼这才垂着长长的眼睫,漠然说道:
“我去。”
“啊?姐,你又在说什么呢?”
微微抬起精致的下巴颌,阿笙有些诧异的追问了一句。
“我是说,这仗,我也去,帮着打。”
上官琼一字一句的应道。
……
穿着厚重的甲衣,戴着重重的帽盔,骑着高大的战马的上官琼,直起身子,看着身后长长的行军队伍,不由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在她的再三坚持之下,上官将军总算是应允,带着她,一起去南方征战。
当初,一心请战的她,自然是壮怀激烈满腔的热血。可是,真正经历过行军之苦,尝到在野地里生存的艰难之后,她才真正的体会到,上官将军起先坚决不肯带她随行之后的善意。
唉,说到底,这骑马赶路,看上去风光潇洒,私底下,则是累得不行呀!
“琼儿,你渴了没?要不要喝点水?”
与她并辔而骑的秦荣,见她的情绪有些不对,侧过身,很是关切的问道。
“我带着水呢,表哥。我其实一直想问,可不可以给我弄辆车坐坐呀?这骑马骑得时间长了,实在是很累很累的说。”
“将军有交待,此次去南方,统一都是轻装简从,以最快速度行军。谁也不可以例外。军令如此,恕在下不能帮忙。只是,琼儿,在下总是不明白,当初你明明可以在家安生呆着,何必又偏偏要违了将军意思,到这里受这份洋罪呢?这种罪,哪里是你这种年纪的女娃受得了的,唉……”
秦荣很是无奈的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