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把你的马给她们送过去!”一直静静看着的卫允忽然出声。
“啊?”白杨还没有回过神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置信的看着卫允。
卫允扭头看着他:“还不快去!”声音已然加重了不少!
白杨这才反应过来,刚想问一句平日里怎么不见主君有这般好心,却又咽了回去,赶忙点头:“是,小的这就去!”
说罢便直接翻身下马,将马背之上的东西都解了下来,放在马车上,然后牵着马儿朝着那对母女走了过去。
小白杨牵马走到近前,朝着母女两躬身拱手道:“见过这位夫人,小姐,小的白杨,是新科探花卫相公的书童,我家主君命小的将此马送来,以解夫人小姐的燃眉之急!”
那妇人施然一笑,柔声道:“原是探花郎府上的,那就多谢了!待回去之后,定让我家国公爷亲自上门致谢!”妇人也不矫情,如今她家的马儿尚且处于惊吓之中,虽暂时被自家女儿制住了,但谁知道还会不会继续发疯,自然不好再继续用来驾车。
国公爷?小白杨心里一突突,着对母女的来头这么大么!
那少女又站出来,冲着小白杨冷冷的道:“劳烦小哥替小女子向你家主君道一声谢!赠马援手之恩,我英国公府感激不尽!”
白杨的举动,无异于是雪中送炭,不然的话,他们母女便只能靠着双腿往回走,或者是窝在马车里头等下人回去叫人来接了。
这两种选择,不论是哪一种,显然都或多或少有些麻烦,如今白杨第一时间送来马儿,让她们母女二人不至于陷入两难之中。
妇人乃是武将世家出身,行事果敢决毅,自然不会像那些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那般,扭扭捏捏,又是婉拒,又是推诿的,揉揉桑桑个大半天,平白的浪费时间,反倒是不美。
嘶!小白杨倒吸一口凉气,震惊的看着少女和夫人,赶忙拱手道:“原是国公夫人和张大小姐,小子无状,言语上若是冲突了二位贵人,还望夫人与小姐见谅!”
妇人释然笑道:“白杨小哥无需如此,小哥赠马援手之恩,老妇人还没细细感谢呢!”说着就对身侧的大丫鬟使了个眼神。
那丫鬟点点头,自袖中取出一个荷包,信不上前,递给白杨:“白杨小哥赠马知恩,我英国公府无以为报,这是我家夫人的一点心意,还望小哥莫要推诿,日后定的携厚礼送去贵府!”
小白杨把缰绳递给赶车的老把式,也不扭捏,接过丫鬟手中的荷包,冲着母女二人拱手一礼,“小的定将小姐的话带到,告辞!”说罢,直接转身离去,心里却早已是波澜壮阔,跌宕起伏。
那可是英国公府,这一代的老英国公在整个大周都是赫赫有名的,少年时便上了战场,硬生生凭着一身勇武,博下了赫赫战功,如今虽然老迈,却深受官家倚重,领军驻扎在西北榆林至延州一带,防御西夏,护卫大周,可谓是劳苦功高。
老把式赶忙将车架套在小白杨送来的马儿之上,至于另外那匹惊马,则交给了同行的丫鬟,从小跟着张家小姐舞刀弄棒长大的贴身丫鬟,对付一匹已然安分了不少的马儿,自然不成什么问题。
不多时,原本停下的马车再一次滚动车轮,朝着汴京城的方向赶去。
青翠绣花的布帘之中,车厢之内,中年妇人嘴里低声的念叨着什么。
“新科探花!姓卫?咱们大周朝的世家大族之中,没有姓卫的啊!”
那翠绿色长裙的少女道:“母亲,朝廷又没有规定只有世家大族的子弟才能考科举,蔡琦蔡大相公不就是寒门出身,如今不也做到了右相的位置,和韩大相公、甘老将军还有父亲一起并称大周朝的四大镇国柱石!还有于老太师,不也是出身许州,家境贫寒。”
妇人眼睛一亮,定睛看着少女,嘴角似有笑意弥漫:“听起来你对那个卫允的评价倒是不低,怎么,我家姑娘见过那位新科探花?”
少女没注意到自家母亲眼中一闪而逝的那缕微光,自顾自的道:“那到没有,只是偶尔听父亲提起过,说官家钦点的探花郎卫允,本该是取得状元功名的,但官家见他年龄太小,若是贸然取得高位,怕是会生出骄纵之心,可惜了这么一个好苗子,便钦点了他做探花郎。
据说这位探花郎不过十五岁,出身扬州府城江都下边的一个村落,自幼父母双亡,家境颇为苦寒,由姐姐抚育长大,延请名师教导,送入秦老太傅的琴潭书院之中,因其天资聪颖,得玉章先生看中,收做弟子,授以经义。
不过区区四五年的功夫,便从一介白身,一直考到了会试,还取得了一甲探花的功名,京里头好些家中有适龄女子的,已经托冰人上门打听了呢!
不好好像是因为那位新科探花只有一个姐姐,还远在扬州,家中无长辈女眷,那些个冰人正发愁不知该从何处下手呢!”
说着说着,少女俏丽的脸上便浮现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一双眼睛灿烂的好似天上的星辰,抬手轻掩樱桃小嘴,嗤嗤的发笑。
殊不知,英国公夫人看着自家女儿罕见的恣意模样,心里莫名的一颤。
……………
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