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年关,整个稻香村也变得热闹了起来,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红灯笼,贴了对联门神,热闹喜庆的氛围在弥漫在稻香村的每一个角落。
平日里极少吃到的糖果,孩子们一人抓了一把,塞在衣兜里,跟猴子似的在村里头四处乱窜。
年三十晚上,除夕夜,卫家。
对联早已经贴好,门窗之上都贴满了红色窗花剪纸,烛光下,姐弟三人烤着炭火,在对新年的期待之中,守岁。
看着窗外不知何时又再次落下的雪花,卫允的心思不禁有些飘远,想到了二十一世纪的生活,想到了那个世界的父母、亲人,还有朋友。
“爸!妈!你们过得好吗?儿子不孝,不能在你们身边给你们尽孝了!”
“大宝、王八、铁头,你们过得怎么样了?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吗?”
还有这个世界的父亲卫秀才,为了自家进盛府做妾的大姐卫清舒。
·········
“允哥儿?想什么呢?”似乎是看到了卫允反常,小卫氏疑惑的问道。
卫允的神情有些低落:“在想父亲和大姐!”
最怕气氛忽然尴尬,卫秀才过世不到两个月,二十九那天,姐弟三人还特意跑到山上去卫秀才和徐氏的坟前祭奠了一番,少了不少的纸钱。
“都过去了!”丁健伸出粗糙的大手,在卫允的头上揉了揉,安慰道:“都过去了!岳父大人在天之灵,定然希望我们都好好地!”
被卫允所感,小卫氏(卫清舒为大卫氏,清漓为小卫氏)的神情也有些低落,眼眶之中,甚至都有了水花在闪烁。
“大姐姐那边,也不知道她在那盛府之中过得怎么样了!会不会觉得孤单!”清漓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珠,有些担忧的说道。
丁建握住了小卫氏的手,温柔的说:“娘子,上次听你说大姐姐生了个女儿?叫什么来着?”
“叫明兰,盛明兰,还是通判大人亲自取的名字呢!小丫头长得可漂亮了,像极了大姐姐!长大以后,必然也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呢!”说起这个侄女儿,清漓的脸上多了一些自信,洋溢着一股淡淡的喜悦,以及眼中流露的那一丝淡淡的母性光辉。
当初明兰满月的时候,小卫氏也曾去盛府看过大卫氏和这个小侄女。
“盛明兰!好名字,不愧是通判大人,就连取个名字也这般好听!”丁健念叨了几声,连连点头称赞道。
“有明兰陪在身边,想必大姐姐也不至于太过孤单!你们俩就别太担心了。”
丁健伸了伸手,原是想要揉揉媳妇的脸,可看到坐在桌旁的卫允,脸颊一红,改成在小卫氏的后背上轻柔的拍了拍。
看到二姐一副戚戚的模样,卫允心中有些懊恼,没事儿又提卫秀才干嘛,平白惹得二姐伤心。
得想个办法,须臾后,卫允脑中灵光一闪,对着丁健调侃似的轻笑道:“姐夫,大姐姐都给我生了个外甥女了,你和二姐打算拖到什么时候?你们成亲也快有两年了吧!”
“说什么呢?”小卫氏的秀丽的霎时间便布满了红霞,伸手在卫允的膀子上面拍了下,怪嗔似的道:“你个臭小子,还敢打趣起你二姐来了!”
饶是丁健这个八尺高的大汉,听到了卫允丝毫不掩饰的话之后,也羞红了满脸,变成了猴屁股,低着头嘿嘿嘿的傻笑,目光却时不时往清漓的位置瞟去。
卫允仰着头,打量着两人:“我说的可是认真的,反正守夜一个人也够了,二姐,姐夫,要不你们现在就趁热打铁,赶紧·········”
话还没说完,小卫氏就从凳子上弹了起来,脸颊变得通红伸手就朝着卫允打来。
早有准备的卫允立马弹了起来,一下子就窜开了,小卫氏紧追其后,作势就要打,卫允忙慌不择路的逃跑。
他身子本就瘦小,自然也就异常的灵活,似猴子般在屋子里头上蹿下跳的,时不时的躲在桌子后面,躲在椅子后面,甚至于还拿丁健当做了挡箭牌。
丁健这个大块头只知道咧个嘴嘿嘿的傻笑,反正就是两不相帮,也不劝阻,看着姐弟二人在屋子里头追逐嬉戏。
一时之间,整个堂屋之中充满了欢声笑语,先前的愁绪和担忧,也被一扫而空。
··········
年初一,丁健夫妻俩都没有出门,卫允除了早晨常规的晨跑之外,还有在院子里头打了好几趟军体拳之外,便已至窝在书房里头看书,练字。
清漓在屋里刺绣,丁健则是在院子里头制作弓箭和箭矢,毕竟简易版的反曲弓的使用寿命不怎么长。
尽管经过两人的探讨改进了不少,但终究还是受到材料的限制,不如那些个匠人们制作的弓箭好使,耐用。
初二,清漓夫妇二人带着卫允去里正和村长家还有林氏一族的族长家里头去拜年,而后又去了几家要好的邻居家里头拜年,送出去不少年礼。
也收了不少的回礼。
总归就是一进一出的,也没有吃亏,甚至于收到的礼物必送出去的还要厚重一些。
初三,清漓夫妇二人商定了待元宵之后,就把卫允送入青檀书院。
毕竟卫家也是诗书传家的耕读之家,卫秀才的书房里头如今还存着的两大箱子的书呢,足够卫允读的了。
青檀书院坐落在扬州城郊,距离稻香村并不远,只有二十多里的路程,院长是个归乡的老大人,几个先生也都有举人的功名。
在扬州城颇有名望,城中不少大家子弟都是在书院之中念的书,不过青檀书院不看身世背景,只看学生的天资,就是不知道位于能不能考上。
卫允的启蒙早已经被卫秀才给包办了,若不是因为卫秀才一病不起,卫允早就去参加青檀书院的入院考核了,如今这么一拖,就是三年的时间。
初五,卫允背着弓,带着箭,褡裢里头揣了几个馒头,带着水囊,腰间别着柴刀,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