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她的设想,何必将那个人接回家中,乡下随便哪个院子一塞,等日子到了就送到宫里去不就行了嘛?何必还要再找回来碍他们的眼?
不过她的爹娘却觉得毕竟顶着秦府大小姐的名头送出去,若是真的一点礼数都不晓得,冒然送不出不说他们秦家面子上不好看,恐怕她爹和她外祖的政敌都会抓住这一点大做文章。
因此秦父虽然默认了这李代桃僵之计,但也叮嘱她娘,务必要将这个遗落在乡家的女儿接回家中,教养好了才能送出去见人。
一旁的婢女珍珠见状忙安慰道:“小姐仔细手疼!您是金玉般的贵人,万万犯不着和那个瓦砾般的乡下丫头置气,前院那些嘴碎婆子晓得什么,不过是太太吩咐了,暂时捧着她而已。等她去了大宛,谁还记得那个丫头啊,只有您才是我们秦府真金白银都不换的大小姐。”
秦颂慧瞥了一眼珍珠,负气道:“我自然知道,还用你说?就怕她顶着我大小姐的名号做出来什么让人笑掉大牙的丑事,等她走了,以后我还怎么做这个大小姐。真不想明白爹娘为什么还要把这种人接到家里来!”
珍珠忙细细劝解她:“所以太太才要赶紧接她回来教她规矩礼数。听说虽然最后是要送去大宛的,可是毕竟要从宫里送出去,还是得小心稳妥些。”
秦颂慧闻言也皱起了眉头:“这些大宛人真真可恶,搞出这些事来,还害爹爹好几日都不能回家,不过也正好和那个乡下丫头凑成一对,都是未经开化的野蛮人,说不定还能聊到一起去呢。”
想到这里她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继而又发愁道:“哎,也不知道那个乡下丫头会不会讲官话,能不能听懂我们说话,对了,你说她身上会不会发臭,还有虫子?”她对珍珠说,“你去和我娘说,先别急着让她进门。记得先送去乡下的院子里关一段日子,一定要仔仔细细洗干净,再观察几天才能送过来。听说那些乡下姑娘身上还有什么跳蚤、臭虫....啊啊啊,光提起来就让人起鸡皮疙瘩了。”
她话音未来就见着一个气质温婉,衣着华丽的妇人在一众丫鬟婆子的簇拥下缓缓走了进来。
“你这个丫头,浑说什么。”妇人未语先笑,嘴里说着责备的话,可是眉间缱绻的笑意哪里有一丝责怪的意思,“她好歹也是你的姐姐,怎可一点礼数都无,从今以后,她进了这府,就是你的庶姐,待会儿在老太太那里见了她可莫再说这些傻话了。”
秦夫人曹氏顿了顿,见宝贝女儿依旧不开心地皱着眉头,又劝慰道:“你放心吧,自打宋婆子接上了她,早就里里外外带她洗漱过了。一路上也有丫头婆子跟着,即便最初身上有虫子,如今也干净了。乖囡囡,大不了待会儿我叫个婆子让她再细细检查下。”
曹氏刚说完,就见一个丫鬟进来,在她耳旁低声禀告了什么,饶是曹氏自诩见惯了风浪也不免倏然变了脸色。她听完就问:“老太太和老爷知晓了吗?”
那丫鬟摇了摇头:“奴婢一听老李头的回禀就先来报告太太了。老太太和老爷那里如何回禀,还请太太定夺。”
曹氏深吸了一口气,方道:“好,你做的很好。不过这样大的事情定然要告知老太太和老爷的。你去,先叫人看着那个丫头,一切等老爷回来了再做定夺。”
秦颂慧闻言,奇怪地问道:“娘,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