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感到是假的,细想起来,叶淮止为她做了那么多事,而她只知道一昧享受,一面还在责怪他偶尔的隐瞒。
傅晏清低着头笑了笑,道:“既然这样,还是留到成亲那天再画吧,好的东西总要留到最好的那一天。”
叶淮止一怔,似乎是因为她的这个回答愣住了,傅晏清却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深深地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刚才那句话,差不多就是在回应叶淮止关于成亲的想法了。
厚脸皮如傅晏清,说出这句话之后也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最好不要让叶淮止看见她此刻的窘迫,实在是太丢人了……
红晕从脖子蔓延到耳根,最后又侵上脸颊,傅晏清连头都不敢太,草草地涂完最后一块区域后,直接丢下一句“我回去拿剩下的门联”,然后就低着头从叶淮止身边跑回了屋内。
叶淮止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因此只是看着她逃似地钻回了屋内,并没有阻拦她,待到他回过神来,意识到傅晏清刚才那句话中有什么深意之后,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次是真的笑了起来,傅晏清在屋内拿门联都能听见门口传来的笑声,像是冬日里初落下的雪,拥有着让人着迷的能力,只是听着,就觉得整个人的心情都好了起来,全身舒畅。
她拿着剩下的一张门联和横批出了门,叶淮止的笑声才堪堪止住,只是眼中的笑意却没那么容易消散,看着她时,眼眸中还带着残余的笑意,映的本就明亮的眸子熠熠生光,像是上好的黑水晶,晶莹透彻,让人看了,忍不住想亲上去。
傅晏清被自己不堪入耳的想法惊住了,连忙移开视线,根本不敢去看叶淮止。
在她进去拿东西的空隙里,叶淮止已经把上一张贴好了,此时两手空空,傅晏清便把手中拿着的大小递给了他,“我们快点贴好吧,晚了出门就不好了。”
已是晌午,傅晏清还打算跟他去外面吃一顿北凉的特色菜肴,再拖下去确实不合适。
纵使心中愉悦,叶淮止到底没有再难为她,从善如流地接过门联,待刷上浆料后,又端端正正地贴在了门上。
他身量高,贴横批的时候根本不用梯子,只是垫了一下脚,伸长了双手就将门联贴了上去,傅晏清站在他身后帮他看着,以免他不小心贴歪。
一副门联在两人的合作下很快就贴好了,叶淮止贴完松手后,身子没站稳,突然往后一倒,上半个身子也在紧急的状况之下扭转了九十度,一张手,就把站在他身后、毫无防备的傅晏清饱了个满怀。
傅晏清被他倒下的冲击力撞得后退一步,缓过神来后第一件事却是来查看他的状况,“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摔倒了?是又伤到哪里了吗?”
叶淮止像这样突然倒在她怀里不省人事的阴影太深刻,以至于到现在遇上类似的情况,她还是会下意识地担心,等到耳边响起那人克制后显得压抑低沉的笑声之后,傅晏清才反应过来这人是故意的。
傅晏清心中一轻的同时,又有一丝恼怒,一半是恼他又骗她,更多的却是恼自己大惊小怪,一点小动静她也能像如临大敌一样紧张。
她伸手打了一下叶淮止的后背,脸埋在他的胸口,被厚厚的衣裳包裹着,声音有些沉闷,她小声控诉:“你又骗我……”
叶淮止笑,胸腔中的震动在她耳边放大了无数倍,而在这样大的笑声之中,更清晰的却是一声又一声,仿佛永远不会断绝的、沉稳的、有力的心跳声。
叶淮止心情极好地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笑道:“既然要我帮你画出嫁时候的妆,那就只能嫁我,我的手可不伺候无关的人。”
傅晏清恼,又打了他一下,安静片刻后,一声不太清晰的“嗯”从两人身前的间隙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