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叶淮止回了在缇南的住处,傅晏清没跟着去,而是去找傅寒霆。
是时,傅寒霆刚用完午膳,搬了一张木椅,安置在院中的木架之下。
他手边摆了一碟从冰窖里拿出的水果,躺在木椅上,眯着眼,吹着风,好不自在。
傅晏清径直走过去,在他身旁站定,注视着他。
傅晏清察觉来人,睁开眼,看见傅晏清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不免有些惊诧,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接叶淮止了吗?”
叶淮止七日前启程来缇南,并且会在今日到的消息,还是他告诉傅晏清的。
傅晏清让人再去搬张椅子来。
直到下人将木椅搬来了,她才回答傅寒霆的话:“他回去了。”
傅寒霆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道:“不应该啊,你们这么久没见,怎么着你也要缠他一段时间吧?”
傅晏清与他并肩躺着,中间只隔了一张木桌。
她自顾自的拿起一串葡萄,一颗颗的往嘴里送,也不回答他,闭着眼,神情像在思考着什么。
傅寒霆见她如此,也不再多言。撇过头,继续眯眼走神。
过了许久,碟子里的葡萄见了底,傅晏清拿起手帕擦了擦手,才道:“哥哥,你了解我多少,说给我听听。”
傅寒霆掀了掀眼皮,慢悠悠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道:“想了这么久,就想问这个?”
傅晏清道:“有些事,我想自己弄清楚。”
总是这样一知半解的,会让她觉得无所适从。
她历史虽好,无奈这个朝代没有记载,她空有眼界,奈何这是个完全陌生的时空。
一开始的惊慌早已被她压下,因为她知道,要想活下去,必须冷静,必须洞察全局。而这一切的首要,就是要充分了解这个身份,对身边人有一定判断。
相信傅寒霆,是她唯一的选择,因为她与傅寒霆在名义上是至亲骨肉,他们处在同一战线上,有着共同的敌人。
她在这个时空人生地不熟,必须有一个人在她身边指导,而这个人,只能是傅寒霆。
傅寒霆整理着词措,缓缓道:“据我所知,你并不像外界所说的那样,不通文理。相反,你的才情不输迟笑妤,这也是为什么我会信你之前的那番话。”
傅晏清知道,他所说的那番话指的是她来的第二日,遇上闹事的人后,她的那一通分析。
那一番话是她用现代人的眼光做出的分析,靠着曾经所学,结合现实,给出的推论。
傅寒霆又道:“我曾问过你为何敛住锋芒,你说你怕麻烦,你本是一个极怕麻烦的人。”
傅晏清心想,原主这一点倒跟她挺像。
因为觉得麻烦,像甘蔗、橘子这样的水果她从来不吃,只因为要剥皮。
傅寒霆接着道:“你胆子极大,皇上面前也敢放肆,看上去无礼至极,但每次也能进退有度。”
傅晏清想起前几日在茶馆听到的话,脸泛菜色。
“最不好的一点,就是极黏叶淮止,他走到哪,你就要跟到哪。”
“……”傅晏清问道:“她……我与叶淮止,感情很好吗?”
傅寒霆盯着她,无奈道:“敢对皇上施压,要他赐婚,你认为呢?”
傅晏清不言。
许久,她才道:“我逃婚后,恭王府找过我吗?”
傅寒霆道:“我派了不知道多少人,东南西北的找,三个邻国都找了个遍,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竟然找的这么仔细?
原主为何不与恭王府联系?她又是怎么躲过这样滴水不漏的寻找?
傅晏清敷衍道:“你的人脉挺广。”
傅寒霆得意的笑笑,道:“如今这个时局,人为自保,总得做足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