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拢紧怀中的女子,“往后我每隔七日给你写封信,你让信得过的婢女来水云烟取。”
蔺疏碧乖巧点头。
只见那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块怀玉,在月光照映下,通体碧绿晶莹,形似月牙,蔺疏锦离的有些远,看的不太清楚。
他将怀玉放在蔺疏碧手心,郑重说道,“这是我从小就一直戴在身上的玉坠,放在你这里,等我娶你的那天,再来取。”
蔺疏碧没料到幸福来的这么突然,她自然知道这块怀玉是陆沉自出生便戴在身上,二十多年几乎未曾摘下过,想来必是贴身物件儿,如今却送给她,再加上男子送玉,意味分明。
她五味杂陈的看着陆沉,含羞带娇的叫了声,“陆哥哥…”
蔺疏锦没想到丢了香囊,竟还有意外收获,她一路盘算着,水云烟?那可是个烟花柳巷之地,鱼龙混杂,各型各色的交易都可以在这里进行,且无官兵敢拦截,也不知道背靠的是哪股势力,自她记事起,便犹存至今。
听说前朝圣上曾大力摧之,结果只是徒劳,同期为此事跟着上书的言官,无不一贬再贬,甚至无端遭受罢黜,从此便无人再敢提及。
水云烟此后便在京城屹立不倒,渐渐地,浑水摸鱼的人越来越多,官场,集市,盐贩,走私...各行各业都来插上一脚,在京城,它明面上只是个寻欢作乐的地方,暗地里却进行着各种不敢明示的黑色交易。
比如,党派勾结。
蔺疏锦想到此处,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的心惊,丝毫没有注意到脚下的路,已经不知不觉间到了禅房不远处。
看守在吕覃房门外的两个护卫不知何时站在门庭院外,指着不远处一身婢女服饰的蔺疏锦,狠戾警告,“站住。”
另一个护卫紧跟着询问,“你是哪房的人?”
蔺疏锦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处何处,正不知作何解释,便听到护卫恐是将她当作婢女,看了看此时身上的丫鬟服饰,幸好出来的时候聪明,和谨怡换了身衣裳,她低着头,躬了躬身,答道,“三小姐房里的。”
护卫本是外院男子,平时根本接触不到内院的几位小姐,所以两人也不知道这三小姐长什么样子。两人此时身穿蓑衣,头戴箬笠,雨势经此一路逐渐茂密,雨水顺着箬笠帽檐成股流下,挡住护卫的视线。
由于雨水的阻挡,两人也看不太真切,只看了个大致轮廓,眼前人早已被雨水冲洗,脸色惨白,一双红唇未显半分血色,白净长衫早已被雨水浸湿,裙摆斑驳着大大小小的泥污,怀里抱着把油纸伞却不曾张开,想来是主子的物件儿,没有主子的命令不敢兀自撑伞。
这一看哪里像大户人家的小姐,当下便打消了心底的疑虑。
两个护卫面面相觑,有些同情的望向她,最初狠戾出声的护卫也自觉自己话语有些重,这次收敛起语气中的狠厉,只轻声问道,“三小姐这么晚让你出来做什么?”
依循常规,总要询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