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案子所有的线索和询问口供,看起来没有一点儿的不正常。据我判断,目前咱们见过的人,也不像是有说谎的。也许,那个林涛真的才是最可疑的人吧。”关山一边翻看着笔录,一边对罗川说。
罗川自己现在对这个案子也是有些怀疑,至今也没有一个让他能够完全肯定的嫌疑人,钻戒里的血迹也还没有对比出匹配结果。至少,应该不是目前见过的这几个人的。罗川在考虑,是不是应该让柯雪去查查那个和邓晨喝酒的女人?
正思考着,关山拿出了一组照片,推到了罗川的面前说:“这是法医的照片,虽然和平时的案子有些区别,可是你看,这应该是二队长他们第一个找到的水泥墩,里面有人头的。”
罗川瞥了一眼那惨不忍睹的照片,不忍再多看的说:“是,我也看见了。当时是两个环卫工人发现的,二队长带着小雪到的时候,被小雪发现了里面的头发,这才开始当凶杀案处理的。如果不是这样,也许……”罗川没有再说下去。他不想说出人们走在路上的时候,也许有哪个水泥建筑里会藏着尸块这种可怕猜测。
关山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虽然水泥和碎尸已经让死者面目全非了,但是水泥的凝固似乎也给尸体起了一个筑模的作用。你看,这是邢老先生剖开碎裂水泥查看人头的照片。你仔细看这水泥贴着人脸的一侧,是不是可以看到清楚的伤痕?”
关山的话引起了罗川的注意,他仔细的看了看那张照片。是邢老砸碎的水泥一部分,虽然只是一个碎块,但是是贴着人脸的那部分。人头在水泥未凝固的时候被放了进去,等到水泥凝固之后,水泥中就会形成一个完全贴合人脸的模型。现在关山说的这部分,应该是人头右眼和右颧骨的位置。眼窝轮廓清晰可见,而更清晰的,是由眼睛至颧骨的深刻刀痕。三五处十分深的痕迹凸显在凝固的水泥上,如果仔细观察,完全能够想象那张人脸是多么的触目惊心!
“凶手划了她的脸……”罗川自言自语的说。
关山见罗川马上就察觉到了重点,于是点头回道:“没错,情杀毁容可以理解,但是男性罪犯这样做的比例并不高。作为一个男性碎尸遍态,他也许会剥了死者的头皮脸皮,或者挖掉死者的双眼。从剥和挖这类****中体验原始的快感。至于划烂死者的脸,要么是同性之间的极度憎恨,要么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态者。”
“那个和邓晨喝酒的女人?我觉得不太可能,因为看不出邓晨对她有什么情感。这样的话,她对楚灵的憎恨又从何而来?”罗川分析着目前所能想到的东西。
关山摆弄着手中的笔说:“那就可能是那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不争气前男友了。你想想看,以自残或着自虐这种极端方式挽留爱人,本身就是懦弱无能和病态的表现。楚灵离开他是对的。但是也许他始终没有放下,再加上楚灵的婚讯可能对他造成了极大的打击,所以精神防线崩溃了。”
罗川甩甩头说:“不行了,让我休息一会儿吧。我只要一碰到这种情杀案,就会觉得头疼。感情明明应该是很美好纯粹的事情,可偏偏有些结果却惨烈到让人无法想象。你看,可以理解我为什么一直自己一个人了吧?平常人看不到,教堂里有多少宣誓结婚的,某个角落里就有多少大打出手撕破脸的。这个世上每天有多少浪漫,就会有多少背叛。哎,看这种事情看多了,好像整个人都黑暗了。”罗川笑了笑,气氛稍微轻松了些,然后他像忽然想起来似的又问关山:“对了,那天那位宋医生找你,到底有什么事?”
关山正要开口回答,门口就响起了二队长的大嗓门吼声:“罗川!赶紧出来!人已经找到了,一会儿就来了!”
罗川走出办公室,对迎面而来的二队长无奈的抗议着:“你能不能喊我的时候正常点儿?你这一天就好像我欠了你多少钱似的!林涛找到了?那么容易?”
二队长不以为然的说:“对啊!放我手里,有不容易的事吗?这个案子找哪个嫌疑犯都挺容易的啊,但最后就是又都被你一一否决了啊!这个人我已经给你拎出来了,如果你再告诉我他是良民,你干脆就辞职别干了,或着你来二队,我去一队。”
罗川略过了所有没用的废话,直奔主题的问:“你在哪里找到林涛的?”
“他家门口电玩店里。这孙子没心没肺的还在挑选游戏键盘和手柄呢!”二队长轻蔑的说着。
罗川凝眉愣了一下。
二队长机警的指着罗川说:“诶,你这个表情什么意思?我看见你这个表情就觉得火大,好像哪里又不对劲了似的!”
“就是不太对劲。”罗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