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胜急忙上去按着胡沐风的肩膀:“舅啊,您忠君体民,大家都知道。可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胡沐风摇摇头:“唉,你不知道的。”
刁胜急忙贴心地说了:“舅啊,别的不重要,您的身体最重要。要您身体垮了,不是更不能为圣上、为太子分忧了吗?”
胡沐风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你们是不知道啊,咱们这段时间,把荆州府以及附近区府有能力的队伍资料都收集了。可是,应该太子殿下都不满意啊。”
刁胜听到这话,不由得心中一阵狂喜。忍住心里的激动问道:“太子殿下需要的是什么样的队伍呢?”
胡沐风摇摇头:“我不知道。”
刁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什么叫不知道?
胡沐风看了刁胜一眼:“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反正我就能感觉到,太子对现在名单上的队伍,都不是很满意。”
刁胜给胡沐风把茶续上:“舅,你能不能说说太子对他们是怎么不满意,或者太子想要的是怎样一直队伍?”
胡沐风吐出两个字:“活力。”
“活力?”刁胜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胡沐风说道:“反正太子最后就说了一句话,这些队伍都不够活力。”
刁胜陷入了思考。
“哦还有,”胡沐风话里有话的说道:“以后估计我在太子面前说的话,也没什么份量了。”
刁胜急忙说道:“不可能!即使太子对现在的队伍不满,也不会对您不满啊。”
胡沐风皱眉答道:“不,太子并不是对我不满。而是以后可以有个人在他面前说的话,比我说的要管用。”
刁胜不可置信地说:“不可能!荆州府还能有谁比您技术还强?”
胡沐风叹出一口气:“不是技术的问题。”
刁胜急忙问道:“到底是什么问题?”
胡沐风答道:“太子今天每看一个队伍,都会问身后一个人一句话,你觉得呢?”
刁胜一下子愣在那里:“谁?这么得到太子器重?”
胡沐风苦笑道:“也是咱们天门人氏。落凤镇于家于奇正。”
刁胜完全傻了,脑子里只有四个字:这不可能!
要说这个于奇正,刁胜也知道,就是落凤镇一土财主的儿子,没事隔三差五的跑县城里,和那些不着调的公子哥喝酒斗狗什么的,怎么可能一下子成为太子身边的红人?
胡沐风继续说道:“今天从头到尾,那于奇正没有说过一个字,也没有任何表情。但是,每一个营造队伍,太子都会拿给他看。最后,就是对所有人不满意。我可以肯定,如果他对哪个营造队伍点点头,太子就会高看一等。”
刁胜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全部错了?如果世界没错,那么就是我错了。
就在胡沐风这么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另外一个人也处于无比纳闷的状态。
这个人是正在破口大骂的李经:“于狗头我叉你三娘娘个青蛙腿!”
于奇正躬身站在旁边一声不吭。
“于狗头!”
“草民在。”
“掌嘴!”
“这个……太子殿下,草民今儿个没犯错。”
“本太子没说你犯错。今儿个我心情不爽让你掌嘴,怎么?不服?”
“服,服,服……”
“等等!你就不问问本太子今天为什么不爽吗?”
“草民不敢。”
“切!你有什么不敢的?连本太子的皇妹你都敢骂癞蛤蟆。”
“回禀太子,草民那时确实不知是公主殿下。”
“得得得,现在不和你说那个。本太子问你,为何今日把名单给你看,却总是一言不发?”
“回禀太子,此乃国之大事。草民无德无能,不敢置喙。”
“我叉你三娘娘个青蛙腿!”
“喏。”
“于奇正,你信不信我治你个欺君之罪?”
“太子息怒,草民不敢!”
“那你跟不跟我说实话?”
“回禀太子,草民对太子所言,句句是实。”
“实你三娘娘个青蛙腿!姓于的,你可知本太子为何带你过来?”
“草民不知。”
“行吧,那我今天就给你交给实底吧。你这人呢,没别的本事,就是会忽悠。所以呢,如果别人是忽悠呢,也能知道。因为本太子就想让你帮着判断一下,哪个是忽悠。”
“这个……草民才疏学浅……”
“得了,你也别谦虚了。和我说个实话,是不是今儿个那些队伍都有忽悠的地方?”
“这个……”
“欺君之罪!”
“我说,我说。确实,这些人确实都有言过其实之处。”
“说说!”
“比如第一家吧,说什么一个月内清除淤泥,我是这边人,他说的怎么可能嘛?清淤之事,都是秋冬水旱方可进行。当前是春季,没多久就是水旺季节,今日清明日沉,如何能清除干净?”
“嗯,有点道理。继续。”
“再说第二家,说什么挖地三尺。这荆州城沿江而建,你这么挖,任何一处溃水都是白挖了,怎么可能做牢实地基?”
“嗯,好像也有点意思,继续。”
“还有这第三家,说什么用土逐层夯实。这里是长江边上,不是黄土高坡。我们这边的土壤能像那边那么夯实吗?不如说让他在这边建长城试试好了。”
“哈哈哈哈,这一点你这狗头倒是和本太子想到一起了。”
“禀太子,草民不是狗头。”
“我说你是狗头,你就是狗头!怎么?你不服?”
“服服服,本狗头服。”
“呵呵,我告诉你吧,也不是我说你是狗头的,是我皇妹说你是狗头的。她说你是狗头,你就是狗头!”
“喏。”
“你少在这里喏啊喏的,你以为本太子真不知道你打着什么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