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拒绝徐思顺,甚至比拒绝前面的那些邀约更严重。所以,徐义不得不接见他这个宗室子侄。
“侄儿拜见族叔。”
徐义看着徐思顺,不是要看他的表情,而是看见他拖儿带女的带着二十多人来拜见,有点迷糊。
“这又是要唱哪出?”
“族叔,那日在广平公府见族叔,事先侄儿并并不知道广平公是受高翁所托,是侄儿错了。”
徐思顺说着,就直接跪下了,紧接着,呼啦啦跪下一大片。
这场面让徐义不知所措:“起来说话。你是说当初我去广平公府是程伯献受高翁所托?”
“族叔,确实如此。侄儿也是事后知晓的。当时广平公告知侄儿族叔的事,他有意协调让侄儿认亲。”
“事后,当长安出现相关传闻后,侄儿再次拜访广平公,才知道他是受高翁所托。事前侄儿并不知情。”
这倒是有可能,也符合逻辑。不过,徐义不觉得徐思顺今天是来解释这个的,若是单纯为解释,不至于这样拖儿带女的一大家子全来。
“广平公一直对你们有照顾吗?”
“族叔,并非如此。侄儿考中后,先出边州,从县丞做起,三年前入京师,任吏部主事,去岁时,广平公因为有门生考功,方跟侄儿谈起渊源。”
“一年多,侄儿造访广平公府不足五次,见广平公三次,还算这次的两次见面。”
好像徐思顺说的很贴近传闻中的程伯献为人。
徐义没有看人表情就知道话真假的本事,尽管看着徐思顺是恳切的,徐义还是有点不确定。
“今日因何而来?”
“族叔,侄儿是投靠族叔而来。三年前入京师,是租住官宅的,侄儿现在已经退了官房,辞退了下人,携全家二十五口。尽数投靠族叔。”
说着,徐思顺又一次跪下了,还是呼啦啦跪下一大片。
就是这事······太让徐义无措了。徐义还真没遇到过这事。
二十多人,就这样理直气壮的跑过来让自己管吃管住,好像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似乎这事应当应分的。
要说起来,从这时候的价值观看,似乎徐思顺是自己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可徐义就是觉得别扭。
徐义心乱,一时间没有表态,这让跪下下面的一群人,也是相当尴尬的。
中堂里的气氛诡异,陪着的徐清等人,也不好替徐义做主,也很尴尬。不管是徐清几个,还是凌风子,都不好在这事上多嘴。
都以为是徐义不乐意,其实徐义是发愣,在对比着这时代跟后世的价值观。
“清叔,先安排人住下吧,按家按口的,都把人安置好。”
徐义还没反应过来,崔颖开口了。
“清叔,安排吧。”
徐义也从发愣中转过来了。这时候若是自己拒绝了,估计明天自己就会被舆论钉在耻辱柱上了。
徐思顺并没有走,而是拘谨的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样子:“族叔······”
“哦,知通啊,这几天事有点多,走神了。既然你认我这个族叔,那我就认你这个侄儿,怎么说一笔都写不出两个徐字。”
话很明白,前提是你认我这族叔。
“族叔,想来族叔是为请柬一事吧?”
“你知道?”
“朝堂的吏员多有传言,侄儿也听说了。也正是因此,侄儿才于今日过来的。”
“说说看。”
“族叔,朝堂衙门中的传言,是圣人很看重族叔主导的新军。好事者以为,族叔主导的新军,未来很可能是我大盛征伐的主力军,势必会战功无数,将帅频出。”
“又有传言,圣人将新军选兵选将的主导一并交予族叔,在这种情形下,应该有很多勋贵世家想方设法往新军安置亲近。就是太子恐怕也会有所动作。”
“你认为该当如何?”
“族叔,小侄以为,一律拒绝为妥,并且,族叔应该将主导之权交予圣人。”
这徐思顺在这个问题上,似乎还真是站在徐家的立场上考虑了。不过怎样选兵选将的问题······还需要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