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了场雨,花木经了一番摧残,有些蔫蔫的。
转眼又是艳阳高照,唯有地面上依旧湿润,花叶上还沾着些雨水。
英珠不喜在雨后出门,即便此刻已恢复了晴空万里。
闲着无事,便在殿中给十五阿哥缝衣裳。
刚过辰时,良嫔登门拜访。
英珠揉了揉略酸的腰,起身与良嫔见了平礼,两个人坐在次间的罗汉榻上。
“良嫔姐姐怎么来了?”英珠含笑问。
自打她搬来了钟粹宫,与承乾宫仅隔了两道宫墙,来往方便,但良嫔除了她刚搬到钟粹宫那日来过,之后便未曾来过。
英珠大概猜测,良嫔是顾忌着惠妃,却并不在意。
今儿个良嫔会来,倒是出乎她意料。
良嫔看了眼一旁的笸箩,笑意柔和,“丽嫔妹妹这是在为十五阿哥绣衣裳吧?”
她拿起衣裳看了眼,抚摸了下针脚,称赞,“妹妹的针线真好。”
英珠淡笑未语。
良嫔放下衣裳,看向英珠,“妹妹这又会写字,又会女红的,真是让人羡慕。不知我可否向妹妹讨一张亲笔写的字,我好拿回去临摹。”
英珠迟疑了下,颔了颔首,“可以。”吩咐金铃取了一幅字过来。
上面是一首纳兰容若的《长相思》。
良嫔接过,打开看了眼,眼一亮,“妹妹喜爱纳兰公子的词?”
英珠嗯了声。
其实算不上喜欢,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纳兰性德,字容若,为权相纳兰明珠的长子,自幼饱读诗书,文采斐然。
可惜数年前英年早逝,却留下了许多词作。
曾经的主子最喜爱纳兰容若的词,曾盼着能见纳兰容若一面,只不过终究未曾见着。
闲来无事,她便想起了此人,读了些他的词,倒是对里边的意境和情思颇有感触。
良嫔笑道:“你我的喜好倒是相同,我也喜欢纳兰公子的词。”
忽地叹了口气,道:“可惜我的字不如妹妹的好,妹妹这字倒是极配纳兰公子的词。”
英珠赧然一笑,“良嫔姐姐过奖了。”
她自个儿的字如何,如何不清楚,哪里有对方说的那般好?
倒是还过得去罢了。
只是不知良嫔说这番话是为何。
良嫔小心卷起字,道:“你我住的近,妹妹若不嫌弃,我便常来与妹妹解解闷,如何?”
英珠诧异。
这良嫔怎么突然如此热情?
英珠颔首应了,“好。”
良嫔又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
翌日早,英珠前往永寿宫,提起了上次荣妃所言之事。
钮祜禄贵妃脸色一沉,“还真是锲而不舍。”
顿了下,道:“既然她如此执着,本宫就成全她,免得她不死心。”
既然贵妃有了决定,英珠便不再多说。
刚过午,乾清宫派人送来两碟精致的点心。
英珠谢了恩,当着来人的面儿尝了两口,赏了送点心的太监,说晚上请皇上过来用膳。
那太监便眉开眼笑地回去了。
皇上时常会派人给她送些珠宝首饰和吃食一类,这证明皇上时刻惦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