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担心瘟疫横行,民不聊生吗?”
“天塌下来有江月白顶着呢,再说,剑宗通神院含书院这些门派里,老不死的多得是,我们逞什么能啊。”程寰说。
魏知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自从知道程寰没有了灵力之后,魏知始终提心吊胆。
他还没有恢复全部的记忆和灵力,这一路前途未卜,如果未能保护好程寰……
魏知不敢想象自己会是什么样。
他转过头,刚要说话,程寰恰巧把另一只吃不完的兔腿塞了过来,嘴唇撞在兔子腿上,魏知的双唇顿时红了一片。
程寰:“……”
“师父。”魏知捂着嘴痛得直吸冷气。
程寰忙凑过去捧着他的脸想要帮他看看,结果人刚凑过去,面对着魏知这张成熟到令人无法忽视的脸,程寰又尴尬地松开了他。
她有些不自在地站起身来:“该回去了,不然凌霄那小子又该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魏知一手捂着嘴,一手拿着兔腿跟了上去。
大概是魏知的动作太过瞩目,唐衍看见他们的时候就察觉出几分不对劲:“师兄,你嘴怎么了?”
魏知看了程寰一眼,送开手:“无事。”
凌霄的目光在魏知又红又肿的唇上扫了几圈,发出了意味深长的冷笑声。
阿乐陡然红了脸。
就连云平秋也下意识地移开视线。
程寰在这怪异的气氛中领悟过来发生了什么,她无奈地道:“这是被兔子腿撞的。”
“哦。”凌霄挤眉弄眼地故意摸了摸自己的嘴:“我怎么没被撞到过。”
程寰斜了他一眼:“那你真够可怜的。”
凌霄乐不起来了。
一行人收拾妥当,再次上了路。
差不多数十日的功夫,他们终于是抵达了不姜山的边界。
山外是一圈朦朦胧胧的封印,看不清里面的环境。
云平秋上前,割破手腕画了个解封的符印,整个不姜山才在众人面前缓缓露出了真容。
明明是春末夏初,一股凛冽的寒意却扑面而来。
唐衍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胳膊,他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呼啸的风卷着雪花扑了一脸。
以封印为界,整个不姜山仿佛陷入了截然不同的寂静中。
银白色的雪皑皑地覆盖在不姜山上,如同盖住了整个山脉的生机。
尽管如此,庞大的山影出现的时候依然带来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压迫感。
阿乐双眼发红,不太熟练地比划了一个怪异的手势,对着不姜山缓缓跪拜了下去。
或许是他的表情太过诚挚,唐衍捂着自己的胸口,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直到程寰的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唐衍才回过神来:“师父……我刚才……”
“是妖王的气息。”程寰说。
唐衍张大了嘴。
事实上,在听到程寰他们说了凤明制造阴日是为了晒干水,阻止瘟疫泛滥之后,唐衍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妖王也生了几分不敬重的心。
换而言之,他觉得妖王太笨了。
然而笼罩了整个不姜山的威压让唐衍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恍恍惚惚间意识到,那个统领了整个妖族,在大战和天劫中保下妖族生机的王究竟是何能耐。
苍青色的天空无一云,无声地横亘在巨大的山脉之上。
唐衍下意识地小声道:“师父,如果……如果要和妖王打起来……”
云平秋走上前,踏进了不姜山:“我去探探路。”
程寰想了想,点点头。
凌霄想要跟上去,却被程寰拉了一把。
他顿时急了起来:“他一个人万一出什么好歹怎么办!”
“别担心。”程寰却是淡淡地道。
“换成魏知进去你能不担心?”凌霄骂道。
程寰没办法,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凌霄奇异般地平静下来,他用一种诡异的眼神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唐衍。
唐衍被他看得后背发麻:“凌道友……”
“啧,你这小屁孩,怎么认生呢。”凌霄忽然对唐衍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笑容,热情无比地牵起了他的手:“我们也一起待了这么久,我比你虚长几岁,你叫我大哥——不,叫我凌师兄就好了。”
唐衍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一会儿看看凌霄,一会儿看看程寰,几乎快哭了出来:“师父,他是不是中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