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些年照顾你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这么做太过分了。她要是非要这样,就把她养老院去。”
“那遗嘱怎么办?”
“怎么办?她想写就写,反正到时候也没人给她执行,到时候谁知道遗嘱丢哪儿去了。”
“遗嘱是公证了的,在公证处有存档。”
“她去公证了?怎么我不知道?她不是在医院吗?”
“妈打电话请公证处的人到医院去的,我也是事后才知道。”
“这个老不死的,居然背着我们把遗嘱都公证了。”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口气骂我妈?”中年男子觉得女人有点过分了。
“我一没有拆散你和你前妻的婚姻,二没有对不起你妈,三我还伺候你们祖孙三人。你觉得你妈的遗嘱合理吗?”女人问道。
中年男子知道女人的控诉基本属实,虽然她做的并不算尽善尽美,但是总算面子上过得去,虽然有可能是因为遗产的缘故,但是十多年的隐忍终归希望有一个好的结局。
“现在我们住的房子也是妈留给我们的。”中年男子提醒道。
“现在住的房子,我们要住,我的女儿呢,她以后怎么办?”女人反问道。
“我们现在住的房子值一千万,妈的决定也算合理。”中年男子试图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安慰自己的老婆。
“房子值钱有什么用,自己住再贵也就是个资产,我们总不能卖了房子搬出城去住吧?”女人反问道。
“现在城里空气不好,我们搬出去还可以换个更大环境更好的房子。”
“你要搬你搬,我不搬。”女人回绝道。
“这件事先就这样吧,反正我们先用着房子,冬冬也不会来和我们争。”
“不行,这件事不解决你不准回来,到医院去陪你妈去,把这事说好了再回来。”
“我明天还要上班,总的回来换衣服吧。”
“明天周末,不用上班。”女人提醒道。
“好吧,记得给我带换洗的衣服。”中年男子觉得自己就像夹心饼干一样,而且是三层的那种。
他一直认为自己的人生虽然不算完美,但是也是过的比一般人安逸的。
让他烦心的事情除了江曼冬这个一直埋在身边的地雷以外,婆媳的关系也是他多年来周旋的痛点。
他经常在自己的母亲和媳妇面前传递着对方可能体现出来的善意,然后用微妙的语言在两人之间精巧的沟通,最后却因为一点点的“意外”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而实际上,中年男子的母亲从一开始就明确了对待儿子和媳妇的关系总基调,媳妇也在心中早就明确了自己的目标,两个都是非常有主见的人,然而又没有血缘关系负责调剂,所以任何的努力其实都是苍白无力的。
中年男子拖着身心疲惫的身体再次回到了医院,母亲正在做治疗。
而他却还没有想好如何跟母亲回复,他突然觉得今天根本就不应该去找江曼冬说遗嘱的事情。
可能老婆醒悟后会狠狠对他进行批斗。
想到这里,中年男子觉得医院的陪护床可能是他近期最好的避难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