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钰神情恍惚地来看他那个为了五皇子寻死觅活的王希媛。这事若是搁在以往,他或者会嘲笑数落这个妹子。虽是一母同胞,可他自小就不是很待见这个妹子,确切的说是无视并偶尔轻视她。
不被哥哥待见,王希媛也心里有数。所以当丫鬟禀报说二爷来看望姑娘时,王希媛用仅剩的力气砸了一个青瓷汤碗,表示她不见的决心。
一双青色软靴步入房内,停在那碎了的青瓷汤碗旁边,王希媛抬头望去,见王仲钰不似以往那般的春风得意或是万事不走心的洒脱模样,而是神情低落,连平素的那点机灵劲都没有了。
难道他还真是为了自己忧心了?这个念头只闪了一下,王希媛就断然否定了。“你来干嘛?来瞧我的热闹?”
王仲钰表情平静,“是你们两情相悦还是你一个人的想法儿?”
王希媛怒了,一个两个三个都问这个问题,你们都是来羞辱我的吗?她不想再回答令自己难堪,大喊道:“你出去,出去!你们都帮不了我,都是来叫我死心的!我便告诉你们,我只有死了才会死心,让我死吧!”
王仲钰既不生气也不同情,凉凉地问:“你怎知我就不是想帮你?”
说得王希媛一时愣住了。
王仲钰这次还真没骗她,从她院子里出来,便去了父母的正院。
王丞相正为女儿的事心焦,平素山崩地裂都能稳立朝堂之上舌战群臣的人物如今一时半刻都坐不住,在房里踱来踱去地叹气。胡氏便在一旁抹着眼泪哭。
便是在这时,王仲钰来请安了。两人便都燃起一丝希望。
结果王仲钰恭恭敬敬地给父母亲行了礼。这便有些不对了,平素里这个儿子哪有这么沉稳守礼?再瞧他脸色,全无平日里的飞扬,到有几分暮气沉沉,比他妹子的生无可恋也好不了多少。
儿女都是胡氏的心头肉,她便立即上前几步揽过儿子细打量,“儿啊,你这脸色怎么这么不好?你妹子可还听你劝?别是你俩又拌嘴了吧?”
王丞相也关心这个,跟着追问道:“希媛可好些了?那五皇子不是良配,趁着还没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赶紧让她死心!”
王仲钰却完全平日里的随机应变,只徐徐说道:“爹,希媛只是个姑娘家,看中个家世模样都般配的男子,为何不能成全她呢?您平时不都说,就盼着儿女都能顺心如意吗?”
王丞相怒道:“平时我都是怎么教你的?说出这样的话你糊涂了吗?希媛嫁了五皇子,就是死路一条!”
王仲钰表情平淡无波,“我看也未必吧?若是爹能放弃了权势,告老还乡,我们家不再参与朝局……”
王丞相吹胡子瞪眼地看着自己仅剩的一个儿子,末了才怒吼道:“那是我说放弃便能放弃的吗?你当我们王家如今有退路吗?我们王家早与你姑姑和表哥绑在一条船上,退一步就是大家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