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境神色不动,眸底却微暖,“好,回去了就赶紧唤医师来看。”
他知道她身上有肩负而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无能相助,却愿见她胜券在握,不言退缩的模样。
是以,他点点头,认真地道:“您,一路小心。”
————
回城主府的路上,白澜夜重新雇了马车,让洛瑕二人上去坐了,自己找来一匹马骑着跟在旁边。
车厢里,洛瑕借着不时被风掀起的车帘,悄悄打量着白澜夜。
虽然不论前世今生,他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位白家大小姐,可关于她的传闻,他曾听过不少。
而其中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知道多年后,这位白大小姐会成为临安城中人人闻之色变的恶人。
据传说,
她嗜杀成性,将良知视若无物大开杀戒,心头一怒便转身去屠了临安陈家满门;
她心肠歹毒,对着自家姐妹也毫不手软,将刚出生的幼妹亲手掐死在襁褓之中;
她手段残忍,曾亲手将一活人刮刀千刃,眼睁睁看着那人在自己面前血尽而亡;
……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可洛瑕细细去看,此时正骑着马随在自己一侧的白澜夜,分明青衫落拓,怎么看,都是温润如玉的世家贵女,更重要的是,当他偷觑向她的眉目,只见那一双眉眼干净温和,不见一丝戾气。
这样的一个人,又显见是容境往来极为密切的好友,怎么会在短短几年之间,变成那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洛瑕一时出神,白澜夜却在此时一个侧首,正看见他带着几分怔然偷觑自己的模样,不由唇角一勾,“怎么样,洛小公子是不是也觉得本小姐比容大小姐俊俏?”
洛瑕微呷呷嘴,收回视线重新坐正,道了声:“各有千秋。”
白澜夜朗声一笑,回了句:“愿闻其详。”
洛瑕凝凝眉,想了想道:“与白大小姐言,如沐春风,与境姐姐言,如临师长。”
这话听起来好听,可与论及容境的话语一对比,却分明在说她白澜夜不务正事了,她不由又笑出声,“如此说来,洛小公子更喜与谁言?”
洛瑕不假思索,直接道:“境姐姐。”
若非骑在马上,白澜夜几乎要拍手鼓起掌来。
想这些年,她与容境所过之处,那些小公子们哪个不是往她身上打量的多,又有谁敢去招惹容境那样不苟言笑的人,往那儿一站,看似散漫随意,可眸底不掩的疏离,总冷得那些小公子们不敢上前。
是以她白澜夜早早尝过了男子的滋味,容境却连公子们的小手还没拉过一下。
她偶尔也拿这种事情打趣容境,容境却浑无所动,她提了几次不落好,渐渐的也就觉出无趣,不再与容境多言这档子事了。
没想到而今,竟有一个小公子放着风度翩翩的她不要,反说喜欢容境那样不解风情的?
白澜夜看看一侧紧闭的车帘,她就说嘛,怎么一见到这洛小公子和容境站到一起,她就想到了童养夫这样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