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时候,黑白分明的杏儿眼眼神诚恳看着容意,深处,蕴着笃定。
她笃定容意知晓自己可以成为季家小姐,必定动心。
容意动心才怪。
季之翼那只老狐狸,前世和他交手过几次,表面是个老好人,见人都会留有三分余地,实则,是个顶顶心狠手辣的家伙。
容意不走套路,特别认真,以一副都是为了季妶好的口吻,沉道:“你确实冒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妈行不检点。”
比起毒,容意说话一向毒。
没办法,外交部工作一年,和各国外交工作人员打交道,久了,嘴上功夫长进不少。
季妶已经气到站立不稳,一直保持的纤弱差一点点被容意一句话,轻松破攻,毁于一旦。
比季妶更气的是沈知庭,他从未见过如此说话没有半点教养的女生,绷着面,冷斥,“想你的存在,对妶妶的侮辱。桓家有人,桓家之耻!”
搂紧气狠到似要晕厥过去的季妶,沈知庭低头,放柔的声音,“她不值得你和低身段,以后,别再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季公那边,我去解释。”
季妶不想走也得走了,低估了容意,还以为容意知道自己一定会巴上来,今日,是她算错了!
“知庭,我们走。”季妶此时一秒都不想见容意,只想快一点离开。
沈知庭没有说错,容意的存在对自己是侮辱!
她,怎么和一个从红灯区低贱之躯,流着同样的血!
沈知庭马上搂着季妶离开,走远几步,他又倏地止步,转身,冷声警告容意,“今日之事,胆敢泄露半路,容意,想想你年迈的爷爷、奶奶!”
是警告,更是威胁。
容意不怕威胁,边朝教室走去,边淡道:“不怕死的,放马过来。谁死谁活,谁知道呢。”
越怕,越会被人拿捏,越不怕,越会让人忌惮,自己硬气,他人就算有些想法,也会因你的硬气而三思。
沈知庭、季妶俩人有一个很大的毛病:生性多疑。
多疑他们必定会因自己的不怕,而三思后行。
在他们没有行动之前,她确实需要安顿好爷爷、奶奶才成。
容意心里已经有了爷爷、奶奶的去向,不过,她还得和近魔近佛的斐若商量,做笔交易才成。
回了教室的容意并不知道,沈知庭还没有离开五楼,便接到自家小叔沈已临的短信。
“大侄子很威风,威胁这种事信拈来,熟悉得狠,君王若知道自家孙儿如此威风,想必十分欣慰,都知道英雄救美了呢。”
可比沈知庭的威胁有效多了,短信读完,沈知庭脸色都变了,抬眸四下寻找,最后,落到通往天台的楼梯。
“知庭?”
他没有再走,脸色气到泛白的季妶不禁询问,“你在找什么?”
同样很敏锐,看出沈知庭是在寻找什么。
沈知庭收回视线,温声道:“没找什么,当心脚下。”君王提过,小叔叔不想让人知道他在学校,如此,他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季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