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生意越做越大,资产越来越多,高崎的脾气也见长,越来越霸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开始不讲理的时候,也只有陶洁发了脾气才能镇住他,让他乖乖闭嘴。
可是陶洁的性格比较柔弱一些,一般不会和他发脾气,无理取闹。
大多数情况下,都会像今天这样,看高崎不讲理了,陶洁就不和他掰扯了。
她用沉默告诉他,为什么她不说话了?让他自己好好反省去吧。
多数时候,陶洁突然不说话了,高崎就会知道,她不同意他的观点,或者是她不喜欢他不讲理。
于是,他也就避过前面的事情不谈,再想别的招把老婆哄高兴了拉倒。
可这回,高崎没这么做,反而一个人嘿嘿地乐了,对陶洁说:“我想起一个笑话来。”
接着,就给陶洁讲他想起来的笑话。
“说有个劫匪半夜拦住一个女的,让她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女的坚决不从,说你就是强抱了我也不给你。劫匪看看那女的说,你想的美!”
说完了,自己倒先乐了。
这笑话陶洁好像在哪儿听过,可她不明白高崎为什么好好的给她讲这个,就愣愣地看着他。
高崎乐完了看陶洁,见她不笑,就一脸沮丧说:“你怎么不乐呢?”
陶洁反问他说:“这有什么好乐的?”
高崎恍然大悟,解释说:“对啦,你没进入这个笑话的环境和人物。现在,你想想高峰,然后再想想他找的那个又矮又黑的女朋友。高峰就是那个劫匪,小黑妞就是那个被劫的女子,你好好想想。”
陶洁就按照他说的,把两个人物套成高峰和他女朋友,想一会儿,果然就乐了。
高崎就说:“我这个傻兄弟,小黑妞和他在一起,到底是谁沾了谁的便宜呀?他还觉得分手了对不起她,难道让小黑妞霸占他一辈子,这才算对得起她?真是脑子进水了!”
陶洁就叹一口气说:“你别给人家起外号,将来那是你兄弟媳妇,让人家知道了多不好啊?”
高崎就又不讲理了说:“她还想当我兄弟媳妇,做梦!”
陶洁就劝他说:“这人和人吧,有时候是要讲缘分的,不在相貌上。就像我当初的时候,多少比你条件好的追我啊,我不连见都不肯见吗?那时候就是迷上你了,觉得只有跟你在一起,这辈子才能活的幸福,再穷再苦都不怕。”
高崎就接话说:“事实证明,咱们陶洁很有眼光嘛。你说说,你跟谁能比上跟我幸福啊?”
“去!”陶洁就不高兴说,“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高崎这时候却倒过闷儿来了,问她说:“哎,你什么意思啊?合着你是说我不如追你的那些人了是吗?你倒是说说,那些人里面,有谁比我混得好?”
陶洁就又不搭理他了。
在陶洁心里,现在的高崎,还真不如那时候的高崎好。
那时候的高崎,虽然和她一样穷,虽然话很少,说多了往往是词不达意。可是,从他每一个动作里,都能看出他对她的关心来。
她就又想起在小镇上住着的时候,高崎骑了那辆破自行车回家,对着她,从怀里掏出炸鸡桶来的场景了。
那时候,高崎捧着那个炸鸡桶不说话,只知道冲着她傻笑。
为了桶里的炸鸡不凉,他才要揣在怀里带回来呀。
那个时刻,陶洁的心里跟蜜一样甜,虽然嘴上会埋怨他乱花钱,可是,那个幸福的感觉,早就弥漫了全身,会心情舒畅好多天,爱死了这个高大壮实而又憨厚讷言的男人。
如今,那一切的美好,好像都变了味道,抑或是不存在了。
愣怔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高崎,我觉得吧,两个人在一起,不在于生活多么富裕,多么有钱,而在于在一起是不是和谐,时时刻刻感受到那种快乐。”
高崎就斜眼看着陶洁说:“你别老整你这些文艺好不好?说点我能听懂的话。”
陶洁没有在意他阴阳怪气的语气,认真想了想说:“你比如说咱们俩,在一起有时候也吵架,可我知道,你心里对我好,我生气了或者难过了,你心里会比我还难过,所以你会哄我,讨好我。
别人说堂堂高哥怕老婆,其实你不是怕我,你是担心我不快乐。你哄我的时候,我明明知道你是在胡说八道,心里也高兴。所以,和你在一起,我活的很幸福,很舒心,很快乐。”
高崎听着陶洁说,慢慢脸上就严肃了。
陶洁幸福,就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愿望了。如今,陶洁亲口承认她因为有他而幸福,让他倍感欣慰。
可是,陶洁也知道,好多事情,都是高崎胡说八道的,为了哄着她高兴,其实她心里,并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