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心底无私天地宽,其实这话也不全对。胡丽丽明明和高崎没什么,这时候看出陶洁吃醋来,心里反而有些慌乱,怕陶洁误会了,解释不清楚。
“哟,你怎么来了呢?我们商量完这点事儿就回去了。”她就对陶洁解释说。
陶洁就勉强笑一下说:“宽宽想你了,闹着非要来找你,我就带着他过来了。”
宽宽是胡丽丽儿子的小名。胡丽丽过去让周光远给折腾的,整天一地鸡毛,心里烦乱,就希望自己的儿子长大了心胸开阔一些,不要像她一样,整天被家务事搞的身心俱疲,因此就给儿子取了这么个小名。
在陶洁听来,胡丽丽话里的意思,就成了嫌她过来了。话外之音,就是问她,你过来干什么啊,怕我抢你老公啊?
这就戳到陶洁心里的病了。
陶洁还是有修养的,当下尽力不表现出来,拉着宽宽进屋,宽宽就朝着他妈扑过去了。
从高崎开服装店开始,胡丽丽就一直在为高崎的生意奔忙,很少有时间管孩子。
和周光远离婚以后,孩子放学,先是高崎接回来看着,后来就是陶洁的。孩子和高崎两口子,也很是熟悉了。
待宽宽和胡丽丽说几句话,陶洁就拉过他来,在沙发那边坐下,对他说;“妈妈还要忙工作,咱们在这边等着。
然后就对高崎和胡丽丽说:“你们商量你们的,我们就在这里坐着,不打扰你们。”
胡丽丽就“嗨”一声说:“本来也没什么好商量的。你进门那会儿,我们正准备走呢。”
这话在陶洁听来,就是他们商量的事情,不打算让她知道。她来了,所以胡丽丽就不说了,准备走了。
这个时候,陶洁心里其实是很尴尬的,就好像暴露了自己对他们不放心的小心思一样。胡丽丽心里一样有些尴尬,她也意识到自己第一句话说的不好,第二句就更让陶洁犯嘀咕,倒不如继续和高崎探讨几句,再说走的话。
心里越慌乱,做事说话就越没有章法。一句话说错了,后面就越说越错,这也是人之常情。
高崎没有开车,坐陶洁的车回去,明天上班陶洁再送他过来。从聚香坊到海鲜市场,不足三十里,开车就很近了。
一路上,陶洁绷着脸不说话,高崎也不说话。
他太了解陶洁了,知道这时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装作什么事都没有。本来他和胡丽丽也没什么事,只是陶洁自己在疑神疑鬼。
陶洁终于忍不住,边开车边说:“胡姐一个人挺不容易的,咱们给她介绍个对象吧?”
几年生意做下来,陶洁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心里有什么就和高崎说什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陶洁了。
这么多生意,每天都需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想不长经验,长心眼儿都难啊!她明明是担心高崎和胡丽丽有什么,却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一句,反而要在胡丽丽身上做文章。
一个会拐弯抹角的陶洁,还是他心里那个纯洁的如一张白纸般的陶洁吗?
高崎心里有些难过。这一世,他让陶洁避免了夭折,并给了她一个相对富裕的生活。可这一世这个陶洁,还是他心里的那个陶洁吗?
“怎么想起这个来了?”他问她说。
陶洁故作轻松说:“本来嘛,胡姐自己带着个孩子就不容易,又为咱们的生意这么操劳,咱不关心她谁关心她呀?”
“有合适的目标吗?”高崎不动声色,继续问她。
陶洁好久不出声,过一会儿说:“只要咱们留意,总会有目标的。实在不行,我就去找孙大妈去,让她去给打听,看有合适的没有?对了,明天我回家和你妈也说一声,她整天到处跑,认识的人多,说不定就能给找着合适的。”
高崎就叹一口气,不耐烦说:“你就消停点吧。胡丽丽是个很有主见的女人,她真想找,用不着咱们操心。”
陶洁侧头看他一眼,过一会儿问他:“什么意思你?怕她嫁给别人了,没你什么事儿了是不是?”
高崎就知道,陶洁快忍不住,他离倒霉又不远了。
果然,陶洁开始嘟囔了。
“你看你们在屋里那个亲热劲儿,就差抱到一块去了。那是商量事儿吗?我听着怎么那么像打情骂俏啊?我来了为啥就不商量了,你们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瞒着我呢?”
高崎干脆闭上眼装睡觉,不搭理陶洁了。
不过他心里还是高兴的。
比起上一世来,陶洁心眼儿是多了不少,可还是那个陶洁。不满意了,就无所顾忌地冲他发脾气。
只不过,她知道忍了,也想忍了,却是无法改变原来那个本性。
本性不变,就还是他那个日思夜想的媳妇。
陶洁嘟囔一路,高崎就变个闷葫芦,一句话不说,心里却暗暗偷笑。
到家了,继续伺候媳妇,给她找拖鞋,拿衣服,哄着她。
这回陶洁不买账了。
“你给我说话!”她不换高崎给她拿来的拖鞋,站在门口看着他喊,“你是不是就是想给自己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