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不能说意外,只是难受。这早就有了预兆,但她却老是莫名乐观,以为他们总不至于走到离婚那一步。
萧以晴让夏至陪她到六中附近找租房。按理说,她可以向学校申请宿舍,她不愿意。
以后要独自带贝贝,她的婚姻状况早晚会被同事们知道,那以后再说吧。至少现在,她不想接受任何怜悯。
看了好几个房源后,萧以晴选中了安心花园一套小两房,离六中步行只十五分钟的距离,面积不算太小,有将近六十方,就是老旧。
萧以晴没有办法,一个人既要上班又要带小孩,她想个离学校近的房子,然而这重点学区条件好的新房太贵了,实在买不起。权衡之下,她租了这个老旧的步梯房,准备等贝贝大一点再换个房子。
住宿的问题解决后,她就让父母把贝贝送回了楠洲,两老也在楠洲呆了一个多月,直到认为母女俩生活安定下来才回去邺阳。
萧以晴经济压力不算很大,每个月,程佑给贝贝的抚养费会准时地打到她卡里,她用这笔钱来支付贝贝的托管费。每天早上把贝贝送去同小区的托管阿姨家里,傍晚下班买好菜再接她回家。
贝贝年纪小,但是个贴心小棉袄,除了偶然会把家里的物品藏起来、打翻个水杯什么的,不算很调皮。
每隔一个星期,程佑会来带贝贝出去玩一天。萧以晴一般不会跟着去,这是他们父女的相处时间,也是她的私人时间,她会看电影逛街,或者哪里都不去就在家里不受干扰地睡懒觉。
比起一般的单亲妈妈,她觉得她实在过得太轻松了——日子简单到了不能再简单的地步。
当然,她的幸运来自于程佑是个负责任的爸爸,否则,一个人在楠洲这样的一线城市独自带一个孩子,还是会吃力的。
不论他们的婚姻是否存续,他都是一个好爸爸,曾经,也是一个很优秀的丈夫,她不会否认这一点。就是,无论如何,萧以晴觉得对孩子也好对自己也好,影响还是存在的。
2015年6月份的一个周日,萧以晴和夏至坐在万象城顶城的露天茶座里,她这么对夏至说:“如果不确定能一生一世,还是别要孩子的好。”
夏至罕见地搅着一杯柠檬茶,拧了一下眉心说:“别这么想,这对孩子不公平,她来了,就好好爱她。”
“这当然啊。我是说你。”萧以晴说,此刻,贝贝应该正跟程佑参加一个早教活动。
夏至嗤之以鼻,她和韩峻熙结婚一年半,没那么腻歪了,但感情尚算稳定,她不会刻意想到两人分开,可是说什么一生一世,她总觉得很飘渺,大概她对感情始终不太自信吧。
她觉得现在的生活就是按部就班。两个月前,她已在何艳的催生魔咒中开始戒酒戒咖啡服叶酸,她并没有那种特别强烈想要孩子的冲动,只是认为到了这个时间点了。
见过萧以晴之后的第二天起床时,她四肢发软,腹部微微地闷痛着。
“生病了吗?”韩峻熙问她,把自己的额头抵到了她额上,“没有啊,体温好像是正常的。体温计呢?你再量一下。”
她推开他说:“没什么,可能姨妈快来了。”
“那行。你记得穿暖一点,别喝凉的,我今天有事忙,有事先回报社了。”他抚了抚她的脸颊,挂上相机匆匆出门了。
她走进洗手间打开镜柜准备拿一片护垫垫上作预防,一眼瞥见了放在旁边的验孕棒。心上不由动了一下:算算日子,月经可能推迟了,横竖不过这几天,可是毕竟还没来啊。
可能么?他们两个月没有避孕了。韩峻熙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她说,再不生,真的要当高龄产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