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李箱没拿。”她打了个激灵,想叫对方陪她回去拿,但是这场面显然他是走不开的。
夏至没有办法,逆着人群挤了回去,车厢里人已空了一半了,但愿韩峻熙也已经下了车吧。
她在经过韩峻熙的座位时特别提心吊胆,看到那座位上站着一个陌生的老大爷正在收拾行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当她找到行李箱的时候,各节车厢都几乎没有人了。
她深吸一口气,拉着箱子下了车,在站台上也不忘左看看右看看,确保他没有在附近守候。
从站台到火车站外,她宁愿兜远一点也尽量走在车站工作人员的眼皮底下,以便发生状况时,能有人在第一时间听到她的惊呼。辣椒水也是早拿掉了盖子,捏在了手里。
一路无事,直到上了一辆的士,她回头看了眼后退的火车站,才敢瘫在座椅上整理自己的思路。
也许他和他的同伙已经撤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瞄准别的单身女人。
她也想到有没有可能只是自己的误会,事实根本就不是这回事,但她不认为自己的举措是多余的,宁可居安思危,总比突遭变故措手不及要好。
她现在甚至有点洋洋自得,自己还是有点小聪明的,在被人贩子盯上的情况下,还能冷静地靠智慧脱身。
她朝自己笑了笑,回到公寓后,她要好好洗个澡,然后睡个昏天暗地,脱下旅途的疲劳后,又该收心养性好好上班了。
至于回康城,那是下一个星期的事情了。
夏至像个客人去拜年似的提了个果篮回家。也没啥分别,这两年她连客人也算不上。
她到家时,一屋子人都在,夏远也没有出门约会,客厅里气氛稍有点凝重。
夏至一进门就本能地看了下玄关原来放置那博古柜的地方,现在换成了一个半人高的小立柜,带柜门的,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
电视柜往侧边移了一下,空出小半面墙,新树了一个到顶的博古柜,稀稀疏疏地放了十来只玻璃瓶,估计是夏健锋这两年新买的。
夏健锋收藏的这些玻璃瓶多是民国时期的,根据工艺,价格由几十到几百不等,他基本每一两个月就要去古玩市场上进一只,原来那个博古柜是专门定制的,里三层外三层地摆了两百多只。
夏至尽量不去看那只柜子,她把果篮放在了餐桌上,在何艳的手势催促下坐在了沙发上,离夏健锋坐的那一头远远的。她叫了他一声,他看着手里的报纸,没有应她。
何艳和夏远站在夏至坐着的单人沙发后,何艳用肩膀碰了碰夏远,夏远会意,挪着脚步坐到了夏至的沙发扶手上,夸张地笑了声:“爸,你要不要吃柚子?姐买了水果回来,我看那个柚子不错。”
夏健锋还是没有回应。夏至想,她是不是还是直接起身出家门算了。这就是夏远所谓的暗示她回家?暗示个毛线。
何艳见夏健锋这个样子,也踱到了他身边说:“你看什么呢……这不是几天前的报纸嘛,还看。女儿回来了,你说句话呢。”
“咳……”夏健锋清了下嗓,说,“什么女儿,人家姓名籍贯都改了。”
话毕,夏健锋把手里的报纸重重摔在了茶几上,站起来走进了房间,留下面面相觑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