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初三的潘蕾,长一张小圆脸,身上有未褪尽的婴儿肥,眼睛圆溜溜的,笑起来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整个人看着也是圆乎乎的。
潘锐兄弟的长相遗传潘爸爸更多,潘蕾则明显遗传潘妈妈更多。
个性上,潘蕾也是咋呼咋呼的,一放学回家进了院门,就大叫着不知什么,夏至在二楼也听到她那满是气愤的叫声,只是听不懂她在叫什么。
潘爸爸应声到楼下,不一会儿,就跟在潘蕾身后重新回到了二楼客厅。
潘蕾身上的蓝色运动校服看着脏兮兮的,衣襟、裤管上布满了灰尘,左边膝盖还磨破了一个小洞,就算听不懂方言,夏至也猜到她是在放学路上骑着自行车摔了一跤了。
潘蕾骂骂咧咧地进来,冷不丁看到了夏至坐在客厅里,整个人滞了一步。
她初三开始住校,每周只在周六晚回来一趟,周日晚上又回学校去了,夏至想,可能潘家也不会特意打电话跟潘蕾说她的事情。
夏至先站起来朝她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接着潘锐也叫道:“阿蕾,叫人,这是夏至姐。”
“夏至姐好……”潘蕾满脸羞红地叫了句,就马上转身跑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好像摔伤膝盖了,不要紧吧?”夏至问道。
“没事,没事。”潘爸爸应道,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搭夏至的话。
不一会儿,潘蕾就换上一套干净的粉色卫衣裤出来了,吃饭以及饭后聊天,她都时不时偷偷地瞄夏至一眼,抿着嘴像在笑。
夏至被她偷看得有点不太舒服,这小姑娘倒也开朗大方,不一会儿就把偷看换成了明目张胆地看,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她有关楠洲和康洲的情况,像个好奇宝宝似的。
聊到九点多,潘锐就带夏至上了三楼。
夏至要洗澡,潘锐就把她叫进洗手间教她调水温:“这热水有点难调,你要先开到最大,等水热了后,再一点点地往回扭,先用手试试水温,合适了就不要再关了,一关了又得重新调。”
“这不是很浪费水资源?很明显这热水器有问题啊,为什么不修一下?”夏至不算那种旗帜鲜明的环保主义者,就是从小跟着何艳节俭惯了。
“都是这样的,修不好,农村的东西比较劣质嘛,就不要拿你城市里的标准来比较了,OK?”
“我哪有比较。”夏至嘟囔着,她才来第一天,对这里的生活方式有疑问不也很正常么,潘锐一听到她的问话就拿“农村是这个样子”来推托,让她觉得太敷衍了。
“行了行了,别讲究那么多,能用就行。”潘锐正要出洗手间,低头瞥见了夏至买了搁桶里的洗发水和护发素,就弯腰拿起来说:“你怎么还买这些啊?我家不是有么?”
洗手台上确实放了一大瓶洗发水,看那绿色的塑料瓶身和飞扬着的“漂柔”两字,夏至肯定这是山寨某品牌的产品。
她发量本来就不多,又加上脑力劳动量大,头发掉得蛮严重的,可不敢随便用一瓶不知道质量是否合格的洗发水。
不过她也没说出是这个原因,只是说:“我用不惯别的品牌,而且你家不是没有护发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