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感到一阵阵头疼。上个月那几篇新闻通讯稿都是彭芮晗采写的,在王博逸看来,可能她就是写了几篇文章而已,可是夏至知道,每篇稿子后面都包含着大量的准备工作和整理润色。
然而几经考虑后,她还是决定了尝试把这工作硬扛下来。不是她愿意扛,而是在要求加工资及减少工作量之间,她选择了前者。她不能既指望涨工作,又指望减少工作量。
这次就算没有彭芮晗提醒,她也知道资本企业就这德性,说什么人文关怀人道主义,能节省的人力资源肯定是节省的,这无可厚非,换了她是老板,她也会这么做。
实在做不来的,她就熬完这半年再辞职好了。看到彭芮晗的潇洒离职,她已经不像之前对这份工作有那么强烈的执着了。
她在心里敲了敲小算盘,无论如何这工作至少得干个半年以上,才能算积累到有效的工作经验,半年六本独办的刊物,可以为她的职业生涯增添多一份筹码。
以后离开欧娅,她也算是个有正式工作经验的人了,不至于像刚毕业的应届生,被“有经验者优先”这六个字打退。
有了第一期刊物的摸索,她这次独立办刊,只是忙,不至于乱。
“人物专访”她采访了研发部主管,“企业文化”她跟踪了欧娅的员工篮球赛,“试用报告”在上一期就征集了不少柜姐的照片,产品效果什么的,是她根据产品介绍瞎编的,还有“欧娅快讯”、“员工风采”、“欧娅文苑”等栏目,基本就是在填鸭子。
她还是从上班那一刻就开始对着电脑绷紧神经,偶然卡文才会离开一下座位,到茶水间里泡上一杯速溶咖啡喘口气。
夏至很少在上班时间给潘锐打电话,她忙,他也忙。刚开始的几天,他们会在午休时通话,随便说点什么。但因为两人的午休时间都短,渐渐连电话都不打了。
夏至会争取比潘锐早下班回到出租屋。
她下公交车的地方就有市场,她在那里买好菜往回走。
进了屋门,第一件事就是洗米下锅,在米饭蒸熟前的半个钟头里,她能把菜摘好,肉腌好,瓜切好,用那只她第二个月发工资时买下的电磁炉轮着炒好。
她把两个小菜用碟子倒扣着搁在折叠桌上,通常在她洗净用过的锅盆瓢钵后,潘锐就会敲响屋门。
不管多累,她都会解下围裙挂在门后,拉开门笑着拥抱他。
“今天吃糖醋排骨吗?”他嗅了嗅她的头发,唇角上扬的幅度不太明显,可是确实在笑。
“我头发上有味道吗?”她就知道即使开着门做菜也散不去那么大的油烟。这段时间厨艺长进不少,每天晚上睡前都会上网琢磨一下菜谱,已经由能吃跨越到偶然出精品的阶段了。
“还好。”他亲吻着她泛着油光的额头,冷不防被她抢过了手里提着的饭盒,然后又被推进了洗手间洗手。
她把饭盒从袋子里拿出,放在了架子上。这是给潘锐中午带饭用的,他公司不包午餐。
她晚上会多买一些菜肉,腌制切好后放密封保鲜盒里,然后用一盆冷水浸泡着盒子以防馊掉。电饭煲要在每天晚上吃完饭后马上洗干净,重新下好米用水泡着。
做好这些准备工夫,第二天早上她就会在六点起床摁下电饭煲按键,菜只要十分钟就可以炒好了。盛好到饭盒里打包好,他就可以带过去公司,中午用微波炉加热一下,节省下一顿的饭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