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艳的真实病情,她是在高考过后才知道的,她一直以为就是个小病小痛,夏健锋也说做完手术就好了,没有大碍。
何艳做手术时,她正在课室里做着月考题,那一次的月考,她考了年级第八,是有史以来的最好成绩。
夏至也后怕过。要是那一次,何艳出不了手术室,为了那场该死的考试,她就连何艳的最后一面也见不上了。这加深了她对夏健锋的怨念,她实在无法理解他的做法。
不是说她亲情观念有多深刻,恰恰相反,她觉得自己从小就和父母不亲,不管做什么事情,她都很独立,父母也很少管她,在家里经常话也说不上几句。
可是那毕竟是生她养她的母亲啊!她有权知道。至今想起,她还有点忿忿。
夏至的手指贴在何艳手臂上,触摸着她松松垮垮的皮肤,鼻子酸了一下。她指着行政楼前聚集的穿着学士袍的人群说:“我同学都在那边呢。”
何艳点点头,用另一只手里的纸巾擦了一下汗:“这学校那么大啊。”从学校正门走到行政楼,何艳出了一身汗。
夏健锋背着手边走边四处张望:“大学是这样了,像个村子似的。”
楠师的情况夏至有回家里跟他们说过,不过亲眼见总是不一样的。何艳又说:“那早知道让夏远也考这大学啊,多好的学校。”
夏至哭笑不得,不说夏远的成绩能不能上楠师,何艳光走一走这校园,就断定这学校很好了?她说道:“现在的大学规模大一点的大部分都这样,小远报的工大也差不多这样。”
“你弟要能考得上工大才怪。”夏健锋喷了一句,夏至不说话,是这样没错,但那话说得好像夏远不是他儿子似的。
走近行政楼,夏至看到了潘锐,他手里捧了一束花走向了她。
“呀,我还有花收呢!”夏至笑着接过了花束,潘锐还是第一次送花给她呢,连情人节也没送过。
夏至转向两老介绍道:“我同学,潘锐。”
潘锐腼腆地笑着:“叔叔阿姨好。”
夏至没向两人提起过潘锐,两人点头应着,夏健锋上下打量了潘锐两遍,何艳眼里满是愕然。
潘锐被看得很不自然,他抓了一下头,对夏至说:“我去和阿明他们打个招呼。”
阿明是潘锐在中文系的球友,夏至在4班,他在1班。夏至说:“去吧,等下过来拍照哦。”
看着他跑远的背影,何艳问:“那是谁?”
“朋友啊!”
“男朋友?”夏健锋加了一个字。
“朋友。”夏至强调。
她才不想在这种时候又听夏健锋的长篇大论,她都能猜到他会说些什么,比如不要吃亏啊,要保护自己啊,要看清楚对方为人啊,对方家境怎么样啊……
她都和潘锐说好了,就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去见父母,过几天轮到他拍毕业照,她也是这么操作,工作的事已经够兵荒马乱的了,没必要再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