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还是回去那边睡吧。我怕你会难受。”她很讨厌自己的矫情,明明在天桥上就已经打定了主意,那为什么还要给他希望呢?
“你都舍得让我难受了,你还怕什么。”他又恢复了嬉皮笑脸。
“滚。”她沉了下声音,他能开玩笑说明不生气了?
“我真滚了?”
“你自便。”
“那我偏不滚。”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只要他不动手动脚,她也不是非要赶他走不可。
但她还是有点不放心:“你会不会很失望?”
“你要听真话吗?”
“真话。”
“会。但是我尊重你。”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觉得,女人不愿意,就是不够爱你了?”
“也不是了……”
“……我就是还没准备好,我不想那么仓促。我……可以的,但不是现在,不是今天。再等等,好么?”她环抱住他的腰,总觉得自己的表达不够完整。
“好。”他笑笑抱紧了她,“睡吧。”
两人相拥着不再说话,潘锐先睡了过去,夏至数着他鼻息,也慢慢睡着了。
一夜无梦,直到天亮。潘锐还是比夏至先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看到他那张近距离盯着自己的脸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一退,他比她先皱起眉眼叫了起来:“别乱动……我手麻了……”
她又好笑又尴尬,手麻了不是应该赶紧活络活络吗?她坐起来替他揉着手臂,说道:“手麻你不会自己收回去吗?真笨……”
他咿咿呀呀地叫着:“我怕弄醒你啊……”
她放轻了手上的力度:“你就这样忍了一晚上?”
“半晚吧……”
“真没见过那么傻的。”她嘴上责怪着,但唇边的一丝笑意将心里灌满的蜜溢了出来。
“好了好了。”他撑起身子,拉住了她的手,微微笑着说,“早安。”
她故意郑重地点一点头:“早安,潘锐同志。”
“我通过考验了吗?”
“什么意思?”她是真不知道。
“往后余生每一天,都可以和你说早安吗?”他问得很认真,还拉起她的手轻轻亲了一下。
她眨了一下眼说:“我手刚刚揉过眼屎。”
“呸呸呸!你就不能配合一下?”
“可以。”她笑得浑身发抖,笑了一轮就抽回手跳了下床。
“去哪?”潘锐用眼睛跟着她。
“刷牙洗脸啊!”
“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
“我不是回答了吗?”她在洗手间前站定,朝他一笑,然后才推门走了进去,留下他一脸懵地坐在床上。
夏至用橡皮筋把长发盘起,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个鬼脸。
她想,这下是真的彻底完了。她居然觉得他的臂弯很舒服,这样靠着,是要上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