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晴则一边缓缓走过来,一边道:“慕姑娘就算再急的事情,也不该闯我山门啊。”说话之间,语速平缓,当真不失大师姐的风度。
慕雪对林明晴映像并不深刻,扫了一眼林明晴,道:“我是替师父给李剑师送信的。”说罢又看向江任雨,而后者已经越走越远,即将消失在山道一侧了,想了想,慕雪也干脆安静下来,毕竟在剑守山若是折了砺剑门的面子就不好了。
慕雪抱剑行礼道:“想必我面前的就是林师姐吧,那日在剑台,我们见过呢!”
林明晴还礼,道:“慕姑娘剑法超群,我自然映像深刻!”
慕雪道:“哪里哪里,师父常说,山外有山,剑守山才是藏龙卧虎之地呢。”
林明晴道:“慕姑娘方才急着要见我门中弟子,也是为了说这些话吗?”
慕雪心中暗想,这女的是来挑事儿的吧,自己没得罪过她啊,随即道:“那是我与江师兄的私事,林师姐就不用关心了,我自会处理好,我还是先把信送到吧!”
一旁的弟子听到这话,心中大致都明白了,未曾想一月前剑台一战,竟然将二人切磋出感情来了,而且一看就是这砺剑门的女弟子主动投怀送抱的!
林明晴道:“慕便随我来吧,若是换作他人,肯定还需等候通报,慕姑娘既是熟人,自然直接可以见得李长老。”
慕雪心想,怎么,难不成我还要对你千恩万谢?口中还是道:“那就有劳林师姐了!”说话间,慕雪从马鞍一侧取下一段用布包裹着的长条物,背在身后,看外形应是一柄剑。
林明晴微微一笑,转头对沈芳时道:“同你江师兄巡山去吧,山门的弟子都忙着,可经不起你胡闹。”
沈芳时嬉笑着道:“我不跟江师兄去了,我寻李长老问剑法去!”
林明晴正色道:“那你在此处帮我巡视一下山门,我去去就回。”
沈芳时道:“大师姐,要不我帮你带这位姐姐去找李长老吧!”
慕雪看着沈芳时,一副小大人模样,倒有些俏皮可爱,一看就是剑守山新来的弟子。想不到如此幼小的年纪,便有能被仙门长老看中的灵根,慕雪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敬佩。
林明晴微怒道:“你要跟就跟着吧!”
一路上,沈芳时叽叽喳喳,不断询问着慕雪所带何剑,师从何门等等,林明晴虽无奈,却向慕雪介绍了剑守山新入门的师弟沈芳时,又向沈芳时介绍了慕雪剑法如何了得,听得沈芳时立马就提出要和慕雪比试一番,暮雪自然看得出沈芳时的斤两,答应其下次一定,看着这位小师弟觉得甚是有趣。
剑守山已入初冬,此刻已临近正午,天空缓缓下起了小雪,剑台飘起了零零散散的雪花,天空中云团变成烟灰色,剑守山每年到此刻,便是寒冷季节的开始。从入冬开始,剑守山各处山道均会开始备制除雪的档口。山道有石砖处,也变得有些许湿滑,再有些时日,便会大雪漫山,寒冷异常了。
李秦今日无剑课,此刻正在剑台泡着茶,读着剑章,读到有意思的地方,李秦还抬起右手并出剑指,指尖泛起道道紫色的剑气,四周的雪花飘散而来,被剑气瞬间蒸发。而后,李秦再放下右手,或拿起一旁的玉兔,或端起一杯热茶,不时还面露微笑,看起来甚是开心。
剑台还有好几名弟子也在练剑,顾星洲便在其中,正在给一名弟子指导。放眼整个剑守山,弟子中剑法高超的,仅有江任雨与顾星洲尚分不出高下,其余弟子,剑法皆在二人之下。
慕雪到时,李秦手握着翻开的剑章背在身后,背对着剑台,面朝着山涧奔流的云海,正看得出神。林明晴一番禀报之后便回山门去了,李秦自然也能大致猜出,慕华山是专程托慕雪送来李秦生辰的贺礼,一柄试剑。
慕雪一边解开外层包裹的布匹,一边道:“此剑师父亲自挑选原材,监督铸造了半月,剑成时亲自取回,因考虑其用处,未配剑穗,也仅开了单刃。”
李秦左手读着信件,右手接过试剑,欣慰的笑道:“真是多谢他了,这剑台的试剑,他送了好些了!这剑一看就不是凡物,造价怕也是不菲呢。”
慕雪道:“那就不得而知,师父还说,公事繁多,无暇多准备,剑师之会时,他提早到了再与您相叙。”
李秦满面喜容,连连道:“好,好,此番定要代我谢过慕掌门,虽无法常聚,但他年年均不忘,反倒我时常忘记,倒有些相形见绌了。”
慕雪笑道:“师父就猜到您会这么讲,他说,李剑师若是说她相较之下难为情之类的话,就让她写本剑章作为回礼,待师父六十岁时送上即可!”
李秦哈哈一笑,点头道:“好说,好说!”
而后,李秦又让顾星洲将试剑好生放置在了石壁之上,放眼望去,剑台一侧石壁上,已经放置了约五十柄试剑了。这些试剑大多没有剑鞘,有的光洁如镜,在光亮下熠熠生辉,有的剑刃上布满花纹或者纹路,厚重异常,还有些则造型特异,或细刃,或镂空,总之个个皆是锋利无比,未见得有锈蚀老化的迹象。
完成后,李秦道:“你远道而来,若门中没有急事,就在山中游玩几日再回去吧,就说是我让的,慕华山不会责怪你的。”
慕雪道:“多谢李剑师,门中确无急事,但弟子也不好叨扰。”
李秦点点头,道:“都可,都可。”
慕雪抬头,微微一笑,道:“不过呢,弟子倒是真有个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