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秦坐下后,道:“杨掌门见过我们掌门了?”
杨烈道:“应掌门三日前到我门中,贵门此前发生之事在下也知晓一二了,应掌门因还有其他事情,故手书一封,希望我来贵门看一下。”
李秦道:“同为掌门,我应师兄直接劳烦杨掌门亲自远道而来,实在是礼数不周,我在此替他陪不是了。”
钟不韦道:“我刚刚已经陪过不是了!”
杨烈道:“李剑师言重,剑守山之名号天下人尽皆知,别说掌门亲至,就是一封信函,在下也当亲自前来。”顿了顿,又道:“况且,应掌门一人独闯我门之魄力,着实令在下折服,其心怀天下之大义,在下更是钦佩。此行若能助得贵门,实乃我血云门之大幸。”
杨烈之言,面面俱到,李秦心中暗道真不愧是道行千年之大妖,无论行事还是为人,亦或是统领门派,都如此让人折服。
李秦道:“诚如杨掌门所言,我门开山千年之大庆,被一行妖人祸乱,他们扰山之时,还扬言自己来着血云门,几位长老还与其中几人交手,个个修为不弱。直至诛杀一人,才发现其浑身妖气皆是来着衣物和身藏之妖丹,这伙妖族中竟还有修习妖法的人族。我门开山千年,恶妖诛杀无数,修妖法之人也见过不少,但这伙妖人我等全然不知其来历,更不知其底细了。”
杨烈思索一阵,道:“这人妖两界之中,以我门之名为恶的事情实在不胜枚举,但多为血案,恶行。如此次祸乱剑守山这般猖獗,在下也是头回听闻。实不相瞒,世上与我门结仇的实在太多,但有能力闯剑守山的,着实没有几派。”
一阵沉默。
楚中低声道:“那个,杨,杨掌门,在下有一事不明。”
李秦轻声笑了一下,杨烈道:“楚长老请讲。”
楚中道:“为何世间对贵门上下如此恶传啊?实不相瞒,我也常听闻贵门的,额,劣迹,所以对贵门印象一直有所误解。”
杨烈道:“楚长老不必挂怀,其实世人大多对我族认知不深,故而对我族为恶从来都深信不疑,我门只是恰好,都是妖族中人罢了。”
楚中点点头,便不再言。
李秦道:“此次妖人扰山,我这两位弟子也与其交手。”李秦一边说一边把手摊向云清与林明晴,继续道:“云清你向杨掌门详述一下当日同你交手的妖人特征。”
云清点头,对杨烈行礼道:“弟子云清,见过杨掌门。”随后云清细说了当时的经过,杨烈听得眉头紧皱。林明晴也详述了一番,杨烈右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半晌后,杨烈道:“照两位小友所讲,在下推测此番妖人应当是常年与妖为伍,妖气虽有侵蚀,但还不足以伤人,故这些恶徒自身应当也习过妖法,或抵御妖气,或化妖气为己用。他们随身携带妖丹之目的,在下只能猜测是故意为之,触发山门处的警告,毕竟我已经领教过贵门山门对妖族的厉害了!”
李秦带歉意的笑了一下。
杨烈继续道:“当今天下,在下所知凡人习妖法为恶的,除一些散修之外,当属化妖堂与圣尊门了。此两派对妖法颇有研究,甚至传闻圣尊门中有人自身炼化出了妖丹。”
李秦道:“此两派虽有耳闻,但知之甚少,更从未往来,缘何来犯我山门呢?”
杨烈道:“世间之事,若事事皆知晓缘由,天下便太平了。”随后又对云清道:“两位小友,这些妖人可留下些言语?”
林明晴道:“我诛杀其中一人时,他曾讲过一句-血云蔽日,魔神当临。”
杨烈惊道:“魔神,难道其残魂仍在?”
李秦看了看楚中和钟不韦,犹豫了一下,道:“不瞒杨掌门,魔神残魂,可能未灭。”
杨烈再一次沉默了。
半晌,楚中道:“说未灭应该不当,我等查验过,现已确实不见其残魂,只是镇守神剑天威仍在,故我们推测可能还有些许气息尚存。不过至今还未觅得,我们也不敢妄下定论。”
杨烈道:“应掌门来找在下时,曾提及天下可能会有劫数,此次剑守山受扰很可能只是开始,在下当时还以为,是否又有大妖降世,原来指的是这个。倘若真如两位长老所言,贵门的重任,只怕又要艰难许多了。”
李秦点头道:“若真如此,就是毁掉我门千年基业,也要阻止魔神重生。好在现在还尚无切实的证据。”
不觉间,几人已经聊至入夜,李秦亲自领着杨烈前往主峰的剑守阁,平日里掌门起居之处,吩咐准备了晚宴为杨烈接风。杨烈一再推辞,最后还是拗不过李秦。从会宾阁到剑守阁,山路的距离差不多有剑守山主道的一半,途中李秦不断向杨烈介绍着处处景色与楼阁的名称,钟不韦则在一旁绘声绘色的诉说着来历,楚中跟在后面,撅着嘴提着剑,表情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
行至半路,江任雨同一队巡山弟子迎面而来,见到几位长老后,走过来行礼道:“李长老、师父、楚长老,弟子听闻有一妖人被请入了山门,不知是否....”未言尽,江任雨看着杨烈道:“想必就是这位吧?”
钟不韦先开口道:“不得无礼,杨掌门是剑守山贵客。”
杨烈道:“无妨无妨,这位小友所言也无错啊!”
未等他人说话,江任雨便再行礼道:“既如此,江任雨见过杨掌门,弟子告辞。”
杨烈盯着江任雨离去的背影,似乎颇有兴趣,笑道:“这位小友倒是十分高傲的性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