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所有试图命令你、告诫你、驯服你的人看作同一类人,看作腐败和虚假的世间偶像,你一个都不信。你见过冬天里涉水河中的落单猛兽,它与你厮杀战斗,差点杀死你,可你最后抱住了它,哈哈大笑。它就是你。肌肤冰冷,血液新鲜,一切生灵之中,你只认同此类。”
老头把和他长袍一样破的包裹布打开,里面是四把冷晖枪,
上面还沾着血。
他把它们扔到马超脚边。
“你会去往三分之地,你会遇到两个分属不同阵营的强者,他们会教导你,也会放过你。他们是杀了无数聪明人的聪明人。但在我们大陆的历史上,最聪明的人都会写下一段宽容之事。你很幸运,少寨主,你会因为年轻而被宽容。”
“你该出发了。”老头打开门,“昨天我出发的时候,也还是个孩子,我洗了一把脸,觉得这个世界永远属于我。”
风灌进这间屋子。马超朝地上的冷晖枪看去。
他是来自异乡的流亡儿。不在乎吃喝,只在乎背着的四把枪,夜里睡觉也枕在头下。
有人教他魔道能力御枪,交换条件是混入益城军,收集情报。马超答应了,既送上情报,又侦查对方。这位神秘导师是武都要员,掌控大军,人称魇语军师。
但身世却有些不幸。这条信息捕获自诸葛军师无心的闲谈。
“他同情遭到排斥的人。”
武都设在乌岭的伏击,万事俱备。
按计划,马超要被“俘虏”,引益城大将们前来营救,然后让他们折命于此。
导师似乎并未怀疑徒弟的忠心,毕竟后者不止一次表演不幸:益城将士们如何取笑他的口音,他的生活习惯,甚至把冷晖枪扔到冰冷的河水中。
“不过,家乡的河水比这冰多了。”异乡小子的脸上浮现出微笑,“从最冷的地方去拿东西,对我不难。”
“但你们已经结为兄弟。”
“我的兄弟早死了。在故乡。”他直视导师。
对方的目光冷漠如昔。
伏击前夜,喧嚣四起,马超“被俘”。
武都军师刚走出他的帐篷,一支冷晖枪就刺杀了侍卫,第二支则穿过他的喉咙。被刺穿喉咙正是西凉兄弟们的死法,当时他们叫嚷着要“一个纯洁西凉”,而不是被武都战略分裂的西凉。老寨主惩治了他们。
这是个暴雨之夜。
益城军涌上了乌岭。
此时,当马超听闻司马懿还活着时,惊愕的表情瞬间取代了幻想杀死曹操的喜悦。
马超的大脑空了许久,接着马超才苦笑了起来,司马懿被称作魇语军师,这样一个老谋深算的人,或许早就算到了自己的心思吧。
司马懿能算到并且活下来,但马超保证,自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从而让曹操也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