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可以明智。
这句话之精辟,适用于任何年代,任何人。那些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伟人或恶人们,几乎无一不是对古今中外的历史烂熟于胸,最后也永远的活在了历史当中。
毕竟人类进步的始终只是科学技术和思想意识,但人性从未改变。任何事情,你都能够在史书上找到类似的案例。
所以也正是基于这个认识,陈晋本人对历史的了解和学习从未停下。
听见阙鸿正好在讲近代史,便对身边的廖明问道:“廖哥,你对那段历史怎么看?”
原本他还以为能够得到一些有见地的说法呢,毕竟廖明能够抛开固有的观念和自己奋斗半辈子的事业,跑来捧他的饭碗,陈晋觉得他应该是个很有想法的人。
然而结果是令他失望的。廖明对那段历史倒是熟悉的很,但最后说出来的……全都是长期思想进步后的官话套话,较之课本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陈晋微微摇头,廖明忍不住问道:“陈总,你……不认同这些?”
“我哪敢不认同!”陈晋笑道:“这可是胜利者书写的历史呢,我在人家的治下混饭吃,不认同?我有几个脑袋?”
廖明笑了:“你这番话……要是有文字狱,就够掉脑袋的了。”
“你以为现在就没有了吗?”陈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让廖明陷入了沉思。
约莫又过了20分钟,阙鸿的课总算讲完了。学生当中也有人认出了陈晋,却也只是投来一些好奇的目光,并没有逗留,各自散去。
陈晋拍了拍还在发呆的廖明,一起走进了阙鸿的家中。
说是一套房子,实际上就是两个相连的房间而已。进门就是厅堂,但墙边摆着三张钢丝床,被褥叠在里屋的床上。想来是到了晚上入睡的时候,再铺起来。
里屋也就一张床和一个衣柜,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里屋外面倒是有个晒衣服的小院子,却也长满了青苔,湿滑狼藉。
陈晋看了一圈,回头对阙鸿道:“阙老师,你这个情况,可是接近于家徒四壁,身无长物呐。”
阙鸿毫不在意的笑了:“本来就是个臭老九而已,实属正常。”
“阙老师就一点都不好奇我今天来的用意吗?”陈晋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了。
无论是他认出自己之后,还是现在,阙鸿都表现得太平静了。平静得好像早就知道会发生一样。
“你自然会告诉我,我又何必问呢?”阙鸿还是那副淡薄的模样。
边上的廖明开口了:“阙老师,恕我冒昧。你带的那些学生……?”
“义务的。”阙鸿应道:“他们成绩都很好,毕竟我们十五中没有差生。他们只是对历史感兴趣而已。他们愿意了解,而我喜欢授业。”
廖明笑了:“要是我当初的历史老师也有你讲课的水平,我恐怕就不需要报理科了。”
“只不过……义务教学的话,阙老师你为什么不收点费用呢?现在普遍的很嘛。”
阙鸿略微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笑道:“廖所长,不,廖先生,你本人应该是对舌剑唇枪之可怖体会极深的,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呢?”
“你认识我?”廖明一惊。
陈晋在边上恍然一笑,可见阙鸿之前所言不虚。他说从很早之前就在关注自己了,那么这两天会关注到廖明也就理所应当了。
毕竟廖明包括姓名,身份证号,照片和家庭住址之类的相关信息,早已经都在网上被扒出来了。